李夏妮也一起洗了,就在时邬家解决的,困在山上一整夜,大家都觉得自己邋里邋遢的。
“前面那家就是。”李夏妮看着卫格桦发来的房间号:“在108。”
话落地的同时,时邬也见着了对面回过来的消息:【有点困,想你了。】
超时:【老师在,待会接不了吻了。】
超时:【好肉麻,这条也要撤回了。】
月亮高高悬在西面,小狗窝在墙根伸着懒腰,树叶在映衬下也浮着层薄光,风斜斜刮着,风和日丽的夜晚既舒坦又叫人心旷神怡着,时邬和李夏妮到的时候,房间里面正热闹,场子刚热起来。
门还没推开,两女生站外面光从房门上的玻璃往里扫了一眼,就见一屋坐了不少人,五光十色的光在四方空间内笼罩旋转,门刚开个缝,音乐溜到耳朵里,就是首崔勇和常广智正合唱的《忘情水》,卫格桦正笑得灿烂坐旁边一个劲地“好!”,鼓掌的手不停,情绪价值给的特到位。
直到时邬坐下,才听一旁的程今洲讲,这已经是两个老师被哄着唱的第三首了,特享受和沉醉,看这架势,再两杯酒下肚,估计能唱三十首。
“这是什么?”时邬刚拿下身上包的功夫,转过头,就看着了程今洲脖颈侧面贴的创可贴,深黄色的一小块弹力布贴在靠着耳根和后脑勺的那块,药店里最普通的那一种。
“受伤了?”她忍不住往前凑了凑,问。
“没,刚隔壁才买。”程今洲当时就靠在那蓬松的皮面棕红沙发里,任她打量。
他原本皮肤就白,贴着创可贴就显眼,脑袋懒洋洋地朝后微仰靠在那,看着两个老师在那唱歌,嘴角笑着的:“常广智跟前还是得挡着点,下午那两下你给我亲留印了。”
“是吗?”时邬就坐在他身旁,中间就隔着几厘米,她似乎兴趣更浓了点,眼神使劲地往创可贴覆盖的那块看:“那这是不是叫草莓?”
“是吧。”程今洲语气也不笃定,他也没什么经验。
“那等会儿回去了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时邬说。
“看什么?”
“看我的第一个草莓啊。下午没注意,颜值还行吗?”
“......”
两人位置坐在环形沙发的角落里,和坐在电视机前的两个老师离得远,所以说话也没刻意注意什么,两人都有些直来直往坦荡的性子,懒得管旁人想什么,倒是旁边的那个男生听得眼观鼻子鼻观心,又顺便望望也没隔多远的林清北。
跟时邬预测得不错,虽然架势上看着能唱三十首的模样,但才第五首两人就已经不好意思地放下了麦克风,指责对方跑调,拉了自己水平,饭也刚吃一半就开始唱双簧似的,念叨晚上马上就得回去值班,一滴酒都没法沾,给蓄蓄谋谋想灌酒的几个男生又给按了下来。
说是饭,但也没什么,还是刚才坐沙发上的位置,围着一圈坐,桌上摆着些外头打包带进来的和店里另外点的,随便而又种类丰富地简单吃点,主要还是出来玩。
大概是承载了不少老师们的希望,吃饭时位置不知道怎么挪的,时邬就坐到了崔勇的隔壁,师生常谈的话题也就那么多,不免得下意识地提起:“这马上毕业典礼,月底24号才出成绩......”
话说到这里崔勇忽地又顿了顿,像是想问问时邬考得怎么样,毕竟是年级第一,但突然又觉得这时候还提这事多少扫兴,考都考完了,还不让孩子玩个高兴,于是要说的就又收回,“祝大家都能心想事成,考个好学校!”
“好!”卫格桦又带头鼓掌。
“我考得应该还行。”知道崔勇怕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回事,等到前一阵热闹过去,时邬主动地说:“网上出了答案,我对过了。”
“那就行。”崔勇点头,松了点气,手边没个枸杞杯子给他嘬倒还一时跟自己学生聊起天来不自然,有点局促似的,“你成绩我放心,越是大考心态越稳,等出成绩了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给老师打电话。”
“嗯。”时邬点头。
临到要走前,常广智就坐在崔勇的隔壁,咯嘣咯嘣地剥着最后一个小龙虾,边剥边瞄着隔壁程今洲那脖子,一言难尽也不点破,就似是而非地说了句:“这都多少年了,也没个新主意。”
他擦擦手,已经功成名就地挺着啤酒肚站起了身,笑哼声:“想当年,我跟你们师娘,那真是,那恋情瞒得叫一个瞒天过海!就你们这点小九九,天天逮你们还不跟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