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一路雨就已经完全停了,两人一手拎伞一手拎吃的进房间,看李夏妮裹着被子从走之前躺地上变成了蚕蛹似的半靠在墙角, 刘海支棱着, 半梦半醒似的和时邬大眼瞪小眼。
“要喝牛奶吗?”时邬继续关怀:“解酒的。”
李夏妮摇头, 喝高的程度就很经典:“我没醉,还能喝。”
“......”
“洲子呢?”卫格桦进屋扫了半天, 就这么二十平的地方半天没看着人。
“回去了。”时邬思考着:“不太喜欢打牌吧。”
“也是。”蒋炽在后面跟着进来:“就中午打那一会儿, 我哥输了好几回, 一看就不常玩。”
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放到地板上,卫格桦蹲到李夏妮跟前,李夏妮脸红扑扑地也正半眯着眼看他:“看我干什么,暗恋我?”
“......”
卫格桦:“这是跟洲子学到精髓了。”
原封照搬不动的, 三月前两人在百日誓师结束后听到的词, 那会程今洲刚假模假样地在主席台上演讲完, 时邬不看他还能看谁。
时邬也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李夏妮,观察着她的状态, 三个清醒的人就这么两个蹲着一个在后面傻站着, 沉默不语地盯了两分钟, 李夏妮终于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贴着墙根背对着三人醉过去,响起平稳但有点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样的安静中, 卫格桦有点没辙地顺势往身旁的时邬看了一眼,问:“......那你打吗?”
时邬摇头:“......不打。”
“哦, 那行。”卫格桦起身, 又重新拎起地板上的两个袋子打算回屋,临走前又好心地掏了几样出来留在这:“那我跟蒋炽回去爱情双排去了。”
蒋炽正贱着:“甜蜜蜜啊甜蜜蜜。”
随着两个男生磨磨蹭蹭地出去, 移门又“哗啦”一声关和,时邬盯着地面上两人离开前留的好几样零食,又扭回头看了睡得正香的李夏妮,试着喊:“妮妮。”
没人理。
于是时邬又坐在那盯了她背影两分钟,转过头,不慌不忙地把地板上的零食拿过来几样,堆到熟睡的脑袋边:“你要是等会儿醒了,就自己玩会,这边有零食,有汽水,也还有手机。”
她起身,将还剩的几样抱在怀里,说道:“我去隔壁找程今洲玩了,等会再回来。”
说完时邬就抱着零食往门外走,穿好拖鞋后回过头,“哗啦”一声关上移门,又“嘎巴”一声上锁,随后就踩着走廊上的薄薄积水往隔壁过去。
民宿所在的后院面积很大,空落落的,一眼扫过去亮着灯的地方已经不多,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黑漆漆的不见星月,像是正在酝酿着下一场雨,时邬十几秒后止步在隔壁房门前,垂眼看了眼怀里的零食,仿佛已经准备理由十分充分似的,随后才抬手敲门,还没等里面有没有人应,就又习惯地试着推了下门。
下一秒,出乎意料地,这边门没上锁,时邬只垂着眼轻轻一拉就推开了,她抬起头,视线下意识地朝屋内扫过去。
屋内的灯是开着的,这一排的民宿都是内外两间的设计,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小会客厅,没什么视线受阻的地方,但也没见着程今洲的人影,时邬脱了鞋走进去。
“程今洲?”时邬往卧室里看了眼,看了圈都没人,于是时邬先放下了怀里的零食,想着是不是去洗衣房还没回来。
大概是开源节流节省成本,时邬站在小方茶几前,回头又看了眼,发现几间卧室的电器并不统一,像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有什么用什么,而程今洲这间的,竟然是个还算新的液晶电视,不是她那间的大方块老电视机。
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时邬在电视柜前蹲下来,尝试地打开,拿着遥控器微蹙眉地看着广告照片页面的电视机,研究着怎么把台换过去,或是能不能连上wifi直接投屏。
直到时邬找到输密码的地方,正抽空想着程今洲为什么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在害怕时,就听见了外头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还挺悠闲不疾不徐地,直到房间的移门再一次被打开。
时邬握着遥控器偏过头,刚好和回来的程今洲打个照面。
“什么时候来的?”程今洲嗓音平常,弯着唇看她,似乎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单手端着一个竹筐,个高腿长地正从外面进来,微扬着下巴颏地看向她,脊背清薄平阔,衣架子似的撑起来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