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将自己养得这样糟糕。
让他怎么放心离开?
伊兰的手腕被大力捏着,很痛。这种疼痛与他自己折腾自己搞出来的痛不同,是这些天,第一次来自外界的。
他好像突然活了过来,麻木的表情变得鲜活,他看着许久未见的道格拉斯,眼睛里是无边无际的委屈、埋怨,甚至怨恨。
是的,他恨道格拉斯。
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地把他扔掉。
这些恶毒负面的情绪占据整颗心脏,伊兰的身体都在颤抖,耳边的怒吼昭示着道格拉斯对他的不耐。
于是他也反击回去,挣扎着想把手腕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换来的只是越来越紧的束缚,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碎了,他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
“我凭什么不能?你能搞来的东西我也能弄来,我就要吸烟、喝酒。你哪里是担心我的身体,你是怕我的身体坏掉,再也怀不了你的孩子!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不,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太想念道格拉斯了,他想起两个人第一次接吻,那时候冲入口腔的,就是道格拉斯送来的烟草味。
不喝酒的时候,梦是黑色的,什么也没有。喝了酒,梦是红色的,他可以在梦里见到道格拉斯。
他每叫喊出一个刺耳的音节,道格拉斯的心就刺痛一分。他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想给伊兰的是幸福,可伊兰却这么痛苦。
他俯下身,将伊兰枯槁的身体紧紧地锁在怀里。鼻腔下的红酒味信息素是那么淡,淡到好像要消失,与此同时,另一道存在感十分强烈的味道冒出来。
道格拉斯嗅了嗅伊兰身上的黑色衬衫,上面沾有浓烈的木质香,不像是他的信息素,倒像是……
“你喷香水了?”道格拉斯问。
他问句的语气平静,听在伊兰的耳朵里,却是无情至极。道格拉斯根本没听他的话,于是他又把头扭到另一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作为被道格拉斯永久标记的Omega,伊兰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信息素的抚慰,强烈的不安让他陷入了这种状态。
道格拉斯瞥了一眼伊兰憔悴的侧脸,深吸一口气,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务之急是给伊兰补充信息素。
他把轻飘飘像纸片的人从地上捞起来,放在床上,一边解开衣服一边放出信息素。
道格拉斯解扣子的动作不知怎么刺激到了伊兰敏感的神经,他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抵触,甚至还有……恐惧。
那种想吐的感觉又缠上来,他捂着小腹蹭着被子后退,眼底的憎恨愈来愈明显,他摇着头说:“不,我不想要!”
“听话!”道格拉斯有些焦急,他一把拽住伊兰的脚腕,把人又抓回来,“你现在的身体需要信息素。”
“你才不是想给我信息素。”伊兰被道格拉斯压在身下,根本无法反抗,他只能抓住道格拉斯的手腕,狠狠地冲着动脉咬上去,“你就是把我当成你发泄□□欲和繁殖欲的工具!”
“嘶。”道格拉斯另一只手捏住伊兰的下颌,强迫他张嘴,把手腕解救出来,“别闹了!”
伊兰趁他不备又开始踢他的腿。
道格拉斯颦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陡然放出更加强烈的信息素。那些信息素仿佛有意识一般,向着伊兰而去,将又踢又咬的伊兰全数包裹,侵占所有感官,抚摸结痂的腺体。
伊兰的身体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软下来,难以言喻的情热从身体各处涌上来。
强制发情。
近乎挑衅的行为让伊兰绝望,但这些情绪只在伊兰的眼睛里闪烁了一瞬,就被无边无际的情欲所淹没。被生理本能控制的Omega忘记了所有怨恨向永久标记他的Alpha贴过去。
……
比深夜更深的夜。
道格拉斯在猛烈的动作中,抬手抚过伊兰脸上温热的泪。自从找回理智,伊兰就侧着脸,任凭道格拉斯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也不肯转过头看道格拉斯一眼。
经过信息素的滋润,伊兰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但那双如水的眼睛还是空落落的,没有一丝波澜,像死掉的湖泊。
安静得让人害怕。
道格拉斯动了动喉咙,沉声打破这只有水声的,令人心慌的寂静氛围,他说:“伊兰,你说话。”
听到他这句,没有一丝生气的伊兰眼皮突然动了动,他依旧不肯转过脸,却带着浓重的鼻腔开口:“你是骗子。”
简短无比的控诉,没有陈述罪状,伊兰甚至没有看他,但道格拉斯却无法形容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沉默了许久,他俯下身,亲了亲伊兰的嘴角,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