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骄有些忐忑不安地想。
但是这两天都没有在阮越身上闻到信息素了,刚才也没有,可能阮越的信息素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了吧?
“你怎么贴了两层阻隔贴?没有看到警告不能过度使用吗?”
冯医生的声音猛然响起,带了一丝责备。
卢骄刷地抬头看过去,阮越的脸上罕见的露出无所适从的神色来,他企图扭头和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被冯医生语气严厉地制止:“别乱动!”
两人相对着,距离不到半米,卢骄明显看到了阮越的无措,在凡事都显得游刃有余的大学霸身上,实在过于稀罕。
阮越垂着眼,抿着嘴唇没吭声。
冯医生戴着手套帮他把后颈的阻隔贴撕下来,“撕拉”一声,卢骄就立刻闻到了微弱的信息素味道扩散出来。
他拉着凳子往后挪了一下,翘起二郎腿低头玩手机,企图做点强装镇定的掩饰。
又一声撕拉声,阮越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冯医生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痛?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乱来,荒唐!”
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更浓烈了。
很显然,阮越贴着一层阻隔贴根本不能完全阻隔自己的信息素释放,而现在两层阻隔贴都被撕开,气味快速充斥着整个房间。
卢骄感觉自己心脏砰砰乱跳,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要不自己一定控制不住情绪反应。
真是见鬼了,他也不爱喝酒,怎么会闻到酒味就那么容易躁动,是不是应该找点威士忌喝一下适应脱敏?
他几乎把凳子挪到了墙角,处在整个房间距离阮越最远的对角线,阮越余光扫到,没吭声。
冯医生也注意到了,提醒卢骄:“旁边有口罩。”他扔掉阻隔贴,看了一眼阮越的后颈,语气又差了几分:“都快过敏了,你自己没感觉痒吗?皮肤红了一大片!”
卢骄在手忙脚乱撕口罩包装戴上,闻言一惊,抬头惊讶地看过去。
阮越还是低垂着眼,无端看着有些难言的易碎感。
他声音很低,显得格外没底气:“我……不喜欢这个味……”
果不其然,冯医生的语气更不客气了,简直和见到一个不遵从医嘱的棘手病患一样。
“信息素拟香是天生的,你需要学会适应——等等,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还是会有不适的反应,酒精过敏之类?”
阮越僵硬了下,飞速地看了卢骄一眼。卢骄戴好口罩了,露出来的眉眼显得更英俊,只是此时对方的视线落在手机上,不知道和什么人聊得欢。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冯医生没好气地说:“既然没有过敏反应,那就自己尽快适应。不想闻到就贴过量阻隔贴,这都什么行为啊!”
卢骄心神一动,他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无从捕捉。
他在问聂离遇到的omega是什么样的人,但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和他的交流上,不过是自己掩耳盗铃。
他要给自己找个分神的事情,才能让自己反应不那么异常,可尽管如此,他的注意力还是难以自控地放在阮越和冯医生的对话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后,冯医生又说:“你小时候腺体这里是不是受伤过?”
阮越回答:“嗯。”
“那就对了,腺体受伤导致发育慢,加上青少年时期营养不良,才会二次分化的时间延后。怎么家长也没带你做检查?”
阮越只回答:“……他们很忙。”
冯医生没再多问了。
卢骄惊讶得忍不住看向阮越,都没去看聂离给他回的消息了。
真不知道阮越的父母怎么回事,甚至今天他都是自己过来做检查的。卢骄回想了下,好像班里开家长会也没见过阮越的父母出席,霍扬当时还很惊讶,说要是他考阮越这个成绩,他爸妈一定每一次家长会都绝不缺席。
“行了,我给你开点外用药,擦在后颈以防过敏。这段时间都不可以用阻隔贴了,你的信息素现在无法控制释放,是因为腺体还没完全发育好,分化彻底完成前信息素指标会达到高峰,之后趋于稳定,平常也能自己控制不释放出来,不需要一直贴着阻隔贴。”
阮越有些迫不及待地扭头,追问:“那大概要多久?我这段时间怎么办?”
冯医生看了眼化验单。“你的指标这么高,应该就这几天了。我给你打个短期阻隔剂吧,这个作用在血液中,能持续一周左右,但不能频繁使用。”
阮越松了口气,回答:“好。”
卢骄也松了口气,要是阮越24小时都带着信息素的味道在走动,其他人会不会有不适反应他不知道,但他的异常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