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粗略看了会儿刚刚下发的文件,穆晋臣终于开了金口。
“想必各位已知悉,孙董自即日起将退出睿银的日常经营,并卸任包括首席财务官及董事在内的所有职务。”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之时,孙兆丰赫然推开会议室的门出现了。
老头儿已经快七十,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孙兆丰算是睿银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了,当年睿银创立之初,孙兆丰就跟着穆晋臣的祖父一起打拼。
当然,睿银并非从零开始,睿银的前身在上世纪是一家银行,再往前推,则是遍布全中国的老字号票号,后来经过一系列改革重组才成立了睿银。
孙兆丰气得拄着拐杖指着端坐C位的穆晋臣骂道:“好你个狼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回来就拿我第一个开刀是吧?!我……咳咳咳咳……”
穆晋臣一脸淡定,示意程彬栩走过去询问:“孙老,需不需要叫医生?”
孙兆丰大手一挥推开程彬栩:“走开!老子不用你扶!”又指着穆晋臣,“想当初连你爷爷都不敢把我撵出去,你倒好,坐了这位子就要立威拿我做样子是吧?我哪儿对不起你们穆家了?凭什么将我开除董事局?!叫你爷爷来!我跟他说!”
众人都不敢说话。
穆晋臣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继续端坐在那儿,表情平静,嗓音出奇的平和,且十分温文有礼。
“孙老消气,别气坏身子,孙家如今只剩您在撑着,气坏了不划算。”
“……”
“您两个儿子仗着您这财务官,又是执行董事的身份,这些年多少项目过了他俩的手,经费是一项一项出去没人跟着,项目要是做得好也算了,可惜了。您两个儿子积下的烂账有多少,您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
孙兆丰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这几年他俩在睿银也作威作福了不少日子,没人管,爷爷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爸不爱经营公司,现在轮到我住持大局,不好好清理一下门户,我如何以身作则。”
“……”
穆晋臣轻叩着桌面,神色平和,那双眼睛却锐利,一一扫过与会众人,就连孙兆丰也被这眼神惊了一惊。
“我从几位朋友那听到一些关于孙老的事,”穆晋臣继续漫不经心,“若不是孙老您乐意放手,睿银的股份不会这么轻易到了别人手里,我猜您是想退休,就成全您。至于您转手的股份去了什么人手里,这些,我暂且先不追究,至于您两个儿子的烂账,公司多个部门的员工已经实名举报,纸包不住火,事情已捅到辖区派出所,不立案是不行了。”
孙兆丰:“……”
这番话就是说得再隐晦,只要不是个傻子也听德出来孙兆丰犯了什么事儿了。
安插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进公司光拿工资不干事也就得了,还变本加厉包庇两个儿子通过项目拿款。
关键是那些个项目根本就没一个是做成的,大笔大笔的项目款还都堂而皇之进了孙家人的腰包。
孙兆丰也是老狐狸,知道自己在睿银也待不久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手上持有的睿银股份通通卖了,光是这些,就够孙家人进局子喝几壶再蹲几年的了。
闹剧收场,孙兆丰再气,也知道自己没脸面待下去,便气呼呼拄着拐杖走了。
会议又开了会儿,不过是讨论一些人事调度方面的事宜。
会议结束后,几个女白领在茶水间热切讨论着关于集团这位空降总部的大boss的事,聊得不亦乐乎,班都懒得下了。
忽然,总助程彬栩随穆晋臣一前一后经过这里,随即走进了专用梯。
两个秘书助理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跑来茶水间放松。
“艾米姐,跟着程总助做事挺顺利的吧?他人那么好。”一个说。
“好什么好哦,程总助脾气好是好,但穆董他就太冷了些,虽然不骂人,但那张脸长那么帅,我好几次都犯花痴了光看他忘记做事,真是红颜祸水,上一次那个丽萨就因为犯花痴印错了文件被炒了。公司现在跟海阳集团有个深度合作的项目,程总助刚刚在会议上被穆董外派去海阳那里监督项目进程了,可能要去几个月,没有程总助,换一个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呢。”
“换谁来暂时顶了程总助的位子啊?”
“内部投票选上来的呗,八成又是哪个董事的儿子女儿。别是个女的吧?我还是喜欢程总助。”
“别提这个了。照我说这孙老也真是胆大包天,趁着董事长这些年身体不好不参与公司经营了就乱来,他那两个儿子不仅业务能力差,私德也差得要死,骗了不少刚出社会的实习生去开房,怀孕了就让打胎,真是恶心死了,还得是穆董,一来就搞个大的,孙老都给炒了,就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