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爱可想象到那幅画面,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小缺好像听懂了吴虞说的话,猫粮吃了一般就跑回猫窝蜷缩成团,宋卿歌之前说过,猫窝里有宋父穿过的衣服。
看小缺突然这样,莫爱可情绪也瞬间土地瓦解,眼泪婆娑。走到猫窝旁蹲下去摸小缺的头,小缺这次没有给予莫爱可回应,耷拉着耳朵趴在猫窝里的衣服上,双眼空洞。
回去的路上莫爱可一直在想宋卿歌的父亲,那个只见一面就能断定是一个慈祥的中年人为了自己的爱人失去生命,着究竟是多么伟大的爱。
如果自己和卿歌也遇到那种情况,卿歌会不会像他父亲那样义无反顾的保护自己,应该会吧?卿歌的妈妈一定难过死了,爱人这样离去,她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接受这件事。
女人总爱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会在自己的幻想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吴虞看莫爱可有些走神,便想把莫爱可从思绪中拉回,她便开口同莫爱可讲起自己的父亲,她也需要想莫爱可解释一下自己去她家借宿的缘由,不然她心里总觉得奇怪。
吴虞父亲在吴虞刚出生生对吴虞是很好的,她的名字就是她爸翻了一夜字典找的,“吴虞,无虞”,她的弟弟吴恙也是如此。
后来吴虞父亲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参与的赌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陷了进去,赌瘾越来越大,彻底戒不掉。
吴虞父亲刚开始瞒着吴虞母亲偷偷拿钱去赌,被发现后越发肆无忌惮,直接索要。要不到便打,打吴虞母亲没反应就打开始对吴虞和吴恙动手,他知道一个母亲在看到拳头伸向自己孩子的时候一定会妥协。
打孩子很容易激发一个母亲的母性,吴虞父亲一但没钱就打孩子威胁她母亲。“你的钱不都是我挣的吗?”这是吴虞父亲的原话。
他知道自己家的积蓄,家里拿不到前后就不再回家,只有吴虞母亲发工资的那天才会出现。对吴虞来说那段日子也不错,最起码不用天天见到她父亲。
吴虞开始工作之后又开始和吴虞要钱,这次是拿吴虞母亲威胁吴虞,和当年用小孩威胁母亲一个戏码。
吴虞母亲软弱又善良,既对吴虞父亲失望,又一边继续原谅,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离婚。
在吴虞看来她爸会愈陷愈深离不开她母亲的软弱,事实也确实如此。
好在吴虞和吴恙不像他们的母亲那般懦弱,吴恙拿着刀挡在家门口,吴虞父亲从此不敢动手,换了花样,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旦没钱就回家里吃住。
“爱可,我爸在北京没有住处,等不到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我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莫爱可刚刚知道宋卿歌父母的遭遇,又听吴虞讲起自己的过往,只觉得自己受伤这件事好像不值当自己伤心这么多年。
世间苦难大多套着不同外壳却有共同悲剧底色。这是无法比较的一件事,永远有人比你不幸,也永远有人比你更幸福。
吾之砒霜,彼之蜜饯。吾之蜜饯,彼之砒霜。
比较痛苦没有意义,消解痛苦才有意义。
“鱼姐,你安心住,多久都没关系。”
第二日上午,工作日的缘故,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来医院,只有几个给自家泰迪美容的大爷大妈在医院候诊区排队。
一个穿着破旧夹克的老汉走进医院,前台今天排休,没人发现他是刚刚才走进来的,以为他也是和排队美容的人是一起的,无人接待他。
他进医院后上下打量起医院的装修,看见穿着宠物医院衣服的罗桓赶忙上去。用不太规整的普通话对罗桓说:“小兄弟,吴虞是你们医院的哇。”
“你找吴大夫是吗?她在诊室,我带你过去。”罗桓听过吴虞和家里打电话,方言和这个人很像。
吴虞正在诊室教马琴琴怎么解读血气,这是宠物诊疗上的难点,需要下大功夫才能达到临床水准。
“玉玉,爸来看你了。”老汉就是吴虞的父亲吴易先。
吴虞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吴虞工作的医院名字只有他弟知道,而吴恙是绝不可能把这个告诉吴易先的。
吴易先看见吴虞回头,感觉恍惚,他的女儿他已经变得不在熟悉了。
吴虞看着吴易先,赶紧拽住吴易先往外边走,到了医院外边才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找到我们医院了?”
“爸知道你是作甚的,就去你家旁边的宠物店问,有一家宠物店知道你,我就找来了。”老汉露出憨笑:“玉玉,爸就想你了,你一直躲着爸,爸只能来找你了哇。”吴虞听吴易先喊着自己的小名,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