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雷霆之怒下,两个膀大腰圆的期门军很快就将商陆押了过来。
商陆一直畏这位女皇如虎,此刻被押到他面前,赶忙跪地求饶。
“闭嘴。”段曦宁嫌弃他聒噪,冷声呵斥。
商陆吓得住嘴,只伏地而跪,抖若筛糠。
段曦宁语调冰寒:“说吧,谁指使你给沈渊下毒的?”
此言一出,素筠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沈渊竟是被人下毒。
商陆亦是一惊,急忙否认:“奴婢不知啊!奴婢怎么敢给公子下毒?”
段曦宁不耐烦跟他浪费工夫,朝押他来的两名期门军道:“既不知,便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不忠之仆,拖出去喂狗。”
商陆当即吓傻,被往外拖的时候连声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说,我说!”
闻言,段曦宁轻轻摆摆手,商陆便被扔回到地上。
“是世子!”他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往外吐,生怕说慢了真的被扔去喂狗,“离开武康前,世子给了奴婢一瓶药,说是让每月找机会给公子服下。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根本不知道公子怎么会病成这样啊!”
段曦宁眸中寒意更甚:“药呢?”
商陆哆嗦着从怀中掏出来:“总共三十六颗,奴婢,从武康出来到现在,奴婢给公子吃了七颗,这个月奴婢见公子上次染了风寒还未好全,便没有给公子吃。”
段曦宁瞥了素筠一眼,她便上前将药拿了过来。
听了他这些话,段曦宁周遭寒气更甚,吩咐期门军:“拉下去,杖毙。”
还不等期门军上前,她又想到了什么,一摆手让他们退下,冰冷地看着眼前不停求饶的人。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商陆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真不是有意要害公子,实在是奴婢爹娘都在世子府为奴,世子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啊!”
“那你就来害沈渊?”段曦宁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承明殿的一举一动她也算了如指掌,知道沈渊待这狗奴才极好,却不料竟养了匹中山狼。
可是沈渊只从梁国带来了这么一个人,若是突然死了……
她眸中森冷愈重,吩咐期门军:“杖责一百。”
商陆惊恐万状,脸色煞白,一百杖,这跟杖毙有何区别?
素筠冷冷看着他,仍记得上次她发落承明殿宫人时,此人带头喊叫想让沈渊救他之事,警告道:“陛下在此,莫再喊叫,否则,小命难保。”
商陆知道此刻沈渊必定醒着,想要喊公子救他的念头,却在听了素筠的话后彻底打消了,认命地被人拖出去。
“将此药交给秦太医。”段曦宁转头吩咐素筠,“再带人将承明殿上下搜查一番,看看可否还有不该有的腌臜物。”
素筠领命应下,疑惑道:“陛下为何还要留这刁奴性命?若将实情告知沈公子,他定不会怨怼。”
“素筠。”段曦宁转头问,“倘若有一天,沈渊杀了你,告诉朕是因你给朕下毒,你觉着朕会信吗?”
素筠怔了怔,下意识便觉着荒谬,陛下怎可能信这种胡言?
设身处地一想,她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素筠仍有几分不放心:“不告诉沈公子实情,就这么放过那刁奴,日后他再下毒手该如何是好?”
“话说再多,不如亲历。”段曦宁冷哼道,“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可他如今愿意自欺欺人,谁都叫不醒。”
第38章 婚事犹豫
偏殿发生的事沈渊自然不知, 让秦太医诊脉之后,他隐隐觉着似乎哪里不太对。
这位老太医看起来有些年纪,约莫是太医署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了, 寻常应当是不会随意出诊的。
陛下也三番两次地过来,看起来颇为紧张他的病,像是生怕他会突然病逝。
如此看来, 他的病应当没有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 他即便是忧思过度, 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他虽自小体弱, 入冬之后时常生病, 也没有病到过如此地步。
他想不通,便只能归咎于是北方冬日极寒, 他难以承受。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不由地又想到她方才提的那句“君不君则犯,父不父则无道”。
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
可是……
他捏着书页的手无意识地泄露了他的心乱如麻。
或许是病中之人心思敏感, 易多思多想, 他忽而在想,为何他没有生在大桓, 偏偏生在了梁宫?那样他便会少了许多烦忧,不至于如此进退维谷。
这样思绪万千枯坐良久, 很快天便暗了下来, 有个面生的内侍端着药走了进来,恭敬道:“公子,该吃药了。”
见不是商陆, 他有些诧异,问:“商陆呢?”
此人面庞看起来颇有些稚嫩, 行止却极为稳重,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意道:“今日商陆冲撞了陛下,被素筠姑姑罚了,暂且不便跟前侍候。素筠姑姑让奴婢侍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