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芷安不至于防备心全无,冷笑一声,抽回手,跟被警察逮捕的罪犯一样,将手别在身后,一面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猪头三回家?”
纪浔也差点又被气笑,“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她眯起眼睛,好半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前男友。”
“……”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酒精和眼眶里的晶莹熏红了她的眼角,她一仰起头,泪水就顺着她脸颊淌进衣领,“你为什么不要我?”
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无遮无掩地送到他面前,纪浔也心脏产生强烈的晃动感,不受控地往前挪了些,用肩膀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
还没来得及回一声“我没有不要你”,先听见她补充了声“妈妈。”
一时语塞。
片刻,脖颈处传来刺痛,是她的牙齿擒住了他的皮肤,厮磨着,留下暧昧的痕迹。
纪浔也浑身发麻,想退出些距离,却又舍不得,百般挣扎间,被她抢先松口,就跟吐抹布一般,嫌弃地呸了声,末了还发出类似呕吐的声音,“这猪肉是嗖了吗,怎么这么难吃?”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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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第五场雪
◎“你昨晚已经狠狠咬过了。”◎
湿湿热热的触感不断刮擦着脸颊, 将叶芷安大脑残存的混沌感驱散得无影无踪。
留在棉被上的清香很熟悉,是她四年前最爱用的沐浴露味道,心里的警钟霎时敲得震天响。
默数到十, 她才鼓足勇气睁开眼。
卧室的布置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调整好情绪, 展昭圆乎乎的脑袋撞上她胸口, 她下意识搂住它, 又拿脸蹭了蹭它柔软的毛发。
“好久不见,我们展昭越来越可爱了。”
就在叶芷安短暂地将房子的主人抛之脑后前,张嫂敲了敲门, 拿着洗好熨好的衣服进来, 朝她笑笑后, 安静地离开。
叶芷安大脑卡壳两秒, 低下头, 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云母白绸缎吊带睡裙,而里面是空的。
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只好破罐子破摔接受眼睛看到的所有现实, 猛拍两下自己的脸, 拿上衣服进了浴室,随后用五分钟的洗漱时间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感谢语和告别词。
确认无误才敢下楼,还没见到人, 指责手机对面痴人说梦的不屑口吻先撞进耳膜, “烂泥就是烂泥, 你多扶他几回, 就能指望他给你砌面墙?”
叶芷安脚步一顿, 探出半个脑袋。
纪浔也就站在玻璃幕墙边, 宽松的毛衣套在身上,像藏进去一阵风,空空荡荡的,一摁下去,就是单薄消瘦的肌骨。
烟雾在他口腔里翻滚,吐出时形状怪异,很快被一旁的空气净化器吸走。
纪浔也腾出另一半注意力用在听身后的动静上,预感到什么,他挂断电话,转过身,空洞的目光滑落到她脸上,两秒才聚焦。
叶芷安被他无声的注视看得有些发麻,事先凝聚起的气势功亏一篑,眼神飘忽间,定格在他嶙峋的腕骨处,那儿系着一条红绳。
隔得远,看不清上面的纹路,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先前送的那条——上回在私房菜馆她就注意到了。
或许这些年,他都寸步不离地戴着。
纪浔也朝她走去,就在距离压缩至一米不到时,叶芷安后退两小步,右手轻轻摩挲左臂,期期艾艾地拿出电视剧里的老套台词:“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纪浔也看她两秒,注意到她第一粒纽扣扣错了位置,上前,替她解开重扣,一面说:“你吐了一身,要是不换,就这么凑合一晚上,我还真怕我们昭昭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熏死。”
“……”
叶芷安突然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内衣其实是可以不用脱的。”
“早知道你的内衣那么难脱,我确实不该费这精力。”
这话不含分毫夸张成分。
好不容易将她带回且停,第二波酒疯开始,当着他的面,在床上把自己扭成麻花,扭动的时候,针织衫跑到胸口,内衣纹理连同那两道明显的沟壑都一览无余。
他上前,拉下,未来得及撤回手,被她擒住手腕,霎那间,他久违地感受到电流蹿过躯壳后手脚无力的滋味。
明明那一刻她才是更需要照料的那方,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主动抱住他,牢牢托举住他。
晕眩感节节攀升,呼吸跟着变重不少,她毫无察觉,抬起眸,拿水光潋滟的一双眸瞧他,片刻咬住他的大拇指,不轻不重的一下,松口得很快,带给他的后遗症却不亚于天崩地裂后产生的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