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很担心地问:“绯卢斯,你没事吧,有什么难受的事可以和我们讲。”
绯卢斯听见奥斯卡的话,微微抬起头:“其实也没什么。”
奥斯卡就是他在来到首都星以后,第一个结识的人,现在想起来也很有意义。
“师哥知道我是从西格玛星系来的,”绯卢斯说,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谁都能查到,“西格玛是上层人的游乐园,只有又富又贵的人才能快乐,普通的西格玛人一半为黑//帮工作,一半管理黑//帮,所有人都和各种黑色灰色产业密不可分。我曾经见过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她很想让她接待的贵族带她离开西格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最后她得偿所愿了。”
绯卢斯怀里的花因为走动掉落了一片花瓣。
奥斯卡和夏诺也只是听说过西格玛,现在对于西格玛最大的印象就是那里是沦陷区。但是绯卢斯的聊聊几句话,却让曾听闻的荒唐传闻,变成了荒谬的现实。
整个星系所有人都是黑产相关的从业者,没有一个人能逃脱,那里既是人间极乐处,又是人间地狱。
奥斯卡明明知道绯卢斯提起的这个女孩下场不会太好,但是还是忍不住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夏诺抿了抿嘴。
他不需要绯卢斯说,已经对那个女孩的下场有了预判。
——最好的结局就是女孩成了那个贵族包养的情妇,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期待贵族到来的生活中香消玉殒。然而通常的情况都是她虽然被贵族带走了,但是被贵族玩厌了以后抛弃,只能重操旧业,甚至是被卖回西格玛。
“她没有以后了,贵族很喜欢她的身体,夸她像花朵一样,把她做成标本带走了。”
这下表情变了的人是奥斯卡和夏诺。
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至少还有基本的法度,想象力的极限就是可怜的女孩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西格玛是非法产业也能合法经营的地方,他们所想的悲惨命运是常态,所以西格玛的底线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低,低到生命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观赏取乐。
奥斯卡和夏诺折回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绯卢斯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是等等他们,还是自己先把花送回餐厅,把这束花的事了结。
人的承受力真的是很难估量,比如绯卢斯虽然对这些司空见惯,但他也会因为想起女孩雪白的身体和桶装的血水而呕吐,然后还能在吐完以后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只是他现在却和以前对这件事的感受不同了。
以前的绯卢斯只觉得麻木和恐惧,然后想方设法的远离危险,但是现在他却萌生了想要把能威胁到他的人杀了,而且心里还有悲哀。
——但杀帝国二皇子还是太夸张了。
绯卢斯也知道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很离谱。
他冷静下来以后,发现对方也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迫他手下自己不喜欢的花而已,什么威胁他的事都没做。
可是这样的强迫,又让他想起来欧文。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下意识起杀心的原因。
可是现在他在首都星,贵族遍地走,或许他们学校里少一些,但是每个人的生活里,都知道贵族是不能得罪的,他们掌握了帝国绝大多数的财富和权力,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在西格玛见过的贵族的样子了,数量如此之多,杀也杀不完。
绯卢斯更害怕的是,唐恩会因为他有了追求者而离他远去。
他冥冥之中能感觉到,如果唐恩知道有别的人追求他,她一定会选择放弃他。她的选择太多了,他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匹配度,这点对于唐恩来说毫无吸引力,他也知道自己一旦拿匹配度绑住唐恩,以后所有自由的生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二皇子对他失去兴趣。
之前绯卢斯还能安慰自己,说是自己太敏感有可能误会二皇子,但是现在当众送花的行为,任谁来都能看出来二皇子的苗头。
他正在思考的时候,奥斯卡和夏诺重新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绯卢斯这才发现自己的肌肉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现在身体有点僵,他放松了身体。
这个时候,伊丽丝突然从他们刚刚出来的靶场,怒气冲冲走出来,只是走的是另一个方向,脚步声很重,走得也飞快,弄出来的声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