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南心道,师父才没那么体贴呢,他早就沐浴更衣熏香,然后抱着暖玉钻进软乎乎热乎乎的被窝里睡着了。但不能那么说,怕二虎子伤心,“是啊,他怕你冻感冒。”
二虎子心里有了一丝暖意,“算他有心,那他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魁南打个哈哈道:“不急,等他消消气。”
“那他什么时候能气完啊?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跟个女人一样,又小气又爱哭鼻子,脾气差,嘴巴还毒的不行!”
“师父也有好的时候,如果他高兴了,还会弹琴给我们听,还会……”魁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师父还有哪些好处,“总之师父他也不容易,身为大燕皇子,本应在锦绣丛中长大,却因大燕皇室政变失去一切,十岁被师祖带上观云涧,十五岁接掌门印,那时观云涧只剩残垣断壁,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肩负起重振师门的大任,其中的艰辛他跟谁去说?所以累了,乏了,受伤了,就哭一哭闹一闹作一作,这也没什么吧?”
“师父原来是皇子啊,难怪那么娇气!”
魁南戳了他额头一下,“听话听重点,重点不是他是皇子,而是他也受了不少委屈,遭了不少罪,脾气古怪一点也是应该的!”
“听懂了听懂了,无论他怎么不可理喻我们都应该理解并尊重他,对不对?”二虎子揉揉脑门,不服气道:“谁容易啊,我比他惨多了,我也没像他那样蛮横无理胡乱骂人。”
魁南辩解,“师父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再说也没天天发作,这不是受伤了嘛……”
二虎子回头看向观云涧,没有接话。
魁南道:“你先在门外老实待几天,我会让杂役给你送吃食。”
二虎子忽然想起七师兄来,“大师兄,七师兄违反禁令,他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而我什么都没做就被赶出观云涧,这公平吗?”
魁南苦笑道:“他现在还昏迷着,天一亮,他就出来跟你做伴了,师父已经把他逐出观云涧了。”
“那北斗七星就凑不成了吧?”
“没有北斗七星了,师父说他不收入室弟子了。”
“这么任性?祖训都敢违背?”
“没办法,师父说了算。”
二虎子笑笑,“这么任性的师父不拜也罢。”
第5章 朱雀门
魁南有些意外,“你是打算离开了吗?”
“大师兄想多了,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可能无功而返。”二虎子目光坚定,“不过拜不拜师都无所谓了,做个杂役即可。”
如果只是做个杂役,师父应该可以通融通融吧?魁南觉得这个要求不高,“等师父消了气我就跟他说。”
“谢大师兄。”二虎子披着棉被拱拱手。
大师兄笑着帮他裹紧被子,“你先委屈一下,我尽快跟师父说。”
兰馨苑内,天枢君抱着锦被熟睡正酣,浑然不知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杂役在门外通报:“师父,朱雀门掌门朱填携爱子爱女爱徒来访!”
天枢君缓缓坐起,睡眼朦胧道:“他们来干嘛?”
杂役老老实实回道:“前来观礼。”
“观礼?哦,我知道了,让他们去厅里等一会儿。”
天枢君起身下床,杂役们鱼贯而入,伺候他洗脸穿衣,平日都伺候惯了,一切井然有序,今天不同往日,天枢君换上了一件红色广袖长袍,金色水云暗纹若隐若现,胸前佩戴一枚印有水云图案的长方形碧玉,那是观云涧掌门印,身份的象征。穿戴整齐后,天枢君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出兰馨苑。
众弟子早已候在门外,见师父一朵红云似的飘了出来,赶紧躬身请安,天枢君摆摆手,“朱雀门朱填带了几个弟子来?他不会又要比划比划吧。”
薛文道:“不会吧,上次来访他们输得挺难看的,还敢再丢人现眼?再说他这次不光带着儿子朱刚来,朱珠小姐也跟来了。”
天枢君抿了一下嘴角,“朱雀门一直想做修仙界的魁首,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使绊子,阴招不断,我倒也不怕跟他真刀真枪干一场,省的他老找麻烦,只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跟他撕破脸……你们机灵些,别让他们趁乱四处乱翻乱看,尤其是后山。”
薛文自信地一拍胸口,“师父放心,咱观云涧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虽然我们见识少,但师叔们早有经验了。”
新入门的七大弟子虽然年轻,但观云涧还有很多师伯辈儿的修土,曾经历过仙魔大战,见多识广,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天枢君环视了一下众弟子,“魁南呢?”
薛文上前一步:“大师兄在招呼客人。”
“新来的兔崽子呢?”
薛文回话,“昨晚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