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亭心头混乱暴戾的思绪拱的腹内五脏六腑抽缩,心口沉沉以致呼吸不得,多年缠绵病榻,久咳不愈,全身酸软无力,如废物般躺在床上,这多般磋磨一想到是至亲之人所为,便眼底生生涕出血来!
好狠毒的心!想到此,他眼底瞬时溢满红血丝,青筋凸起,双拳紧握,癫狂的想着将一切覆灭。
心绪大起大伏,对于刚转缓的身体承受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晕眩了过去。
无根道士无奈扶起他,将他放于床上,取来银针诊治一番,喟叹一声,天下即将大乱,百姓何其无辜。
星月交辉,皇宫内院中静悄悄的无声无息,长长宫道上间次亮着一盏圆纱灯,在地面投下斜斜长长的光晕。
丽华宫中,丽贵妃神情恐慌的跪地哭泣,看着坐在上首的光景帝,跪行到身前,纱裙半露,照着魅惑的脸庞凄惨可怜,害怕道,“圣上,臣妾真心不知犯了何错,请您点拨两句,臣妾必定更改。”
双泪潺潺留下,素白的脸上眼眶红肿,凄楚道,“您说话吧,万不能不理臣妾的,圣上和臣妾两情相悦,和如琴瑟,曾答应过臣妾,您无论为何生气,就是打骂臣妾,必得好好说的,您也知臣妾愚笨,狂妄无知的。”
光景帝挑起伏在膝上的人,仔仔细细描摹着眉眼,锐利质问道,“丽贵妃,你也知自己狂妄?”
啪一声,丽贵妃素白的脸庞刹时红肿起来,却不敢躲避,只惜弱地瞧着光景帝,十多年日夜企图得帝王一丝怜悯。
“听说你的好儿子日夜和你的弟弟密谋些什么?”光景帝淡漠出声,看着她变了的脸色,只觉老态横生,丑陋不堪,嫌恶地转了眼。
丽贵妃惶恐伏地,也不讲究了颜面,呜声听的宫殿内奴才心底生寒。
“圣上,五皇子遣人来禀告,您该到了用药的时候了。”外面奴才回禀道。
光景帝起身,无视地从丽华殿出了门,望着黑夜幽静无声,不知什么恶鬼罗刹藏在那里,前头太监小心打着灯,却不小心被风扑灭,脚下生黑,光景帝一踉跄,斜里伸出一只手急急搀扶住。
五皇子脸上带着后怕,着急关心道,“父皇,您如何了?”
自有侍卫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拉走,为防止哭求,同时堵了嘴,这一切发生,无人放置眼神。
光景帝无所谓摆手,眼神意味不明在他身上打量一番,问道,“你如何出来了?”
“儿臣担心父皇在丽华宫久待耽误了用药的时辰,特前来迎接。”五皇子丝毫没注意到光景帝的试探,犹自回忆道,“曾记得幼时父皇也这般牵着儿臣的手,带着儿臣前去议事殿,一路上细心叮嘱,可儿臣只顾着耽误了玩耍,置着气不听。”
光景帝听着话,冷淡的气势微收,也软了语气,“现在万不能意气用事了。”
“只要不再耽误游玩,儿臣倒还算沉稳。”
“哈哈,现在可不能一副心思放在享受上。”
“眼下四海升平,父皇悬若日月,儿臣此时游玩绝不是耽于享受。”
说话间已到了宫殿,宫门处穆妃喜上眉梢的上前,微微屈身,“圣上,臣妾亲手做的糕点,想着送来给您尝尝。”声音娇柔似掺着蜜似的,听得人腻的反胃,偏穆妃脑子笨拙,只一味讨好,并未察觉气氛微妙,她看着光景帝严苛的盯着她,讪然一笑,放下攀附的手。
穆妃心内如鼓,晓得光景帝十分不悦,依照以往的性子,她早溜回了宫里躲着藏着,不沾染是非,吃喝一番才是自得,可一想到女儿的哀求,只得硬着头皮赔笑。
光景帝没有心情搭理她这般矫揉造作,冷声道,“去后殿。”
穆妃虽有千万的话,可也晓得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眼神火热的望着光景帝,不甘地屈膝进了殿门。
稍后自有太医院的提着药盒上前,光景帝接过喝下,五皇子陪着稍坐片刻,看着光景帝已准备安寝,遂起身道,“父皇,儿臣就在隔间,有事可唤儿臣。”
大太监维顺俯着身子,伸出手臂欲伺候五皇子去安寝,却不期然被温和打断,“好了,维顺公公,你去伺候父皇吧,我可不喜这般复杂的规矩,再者你一把老骨头,如何伺候的我。”
维顺低垂着眉眼微微笑着,恭敬称道不敢,看着五皇子进了隔间,灭了殿内三个亮烛,屋内昏黄一片,光景帝倚着软被,道,“瞻儿性子温软。”
“五皇子每次见了奴才,都要关怀问候两句,真真折煞奴才了。”
宫殿内一时静默,半个时辰后,小太监来禀五皇子已安寝了。
“打开殿门!”
“圣上!”
维顺看见光景帝眸中全是狠厉,惊恐地忙俯身招呼太监打开,外面黑黢黢一片,看不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