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笔给我。”
温把酒立马从文具盒里拿出一只红笔。
沈肆拿了笔转了两圈,而后便细致地批改起来。
他没评价温把酒的字进步还是没进步,只是在每一排里挑出一个温把酒写的最好的字,然后在旁边画上一个五角星。
像是小学老师在批改作业一样,还会在她写的不足的地方画个圈。
“你写字不注意结构。”
“嗯?”
温把酒的目光还在作业本上,一个晃神间,没想到沈肆就批改完了。
“什么意思呀?听不懂。”
沈肆拿红笔在温把酒写的一个字上划了个“十”字,“就像是一个人的重心,你的字重心偏了。”
“所以这才是肆哥你给我的字帖是田字格练习簿的原因?”温把酒忽然间悟了,“那怎么快速了解汉字的结构啊?”
“四角号码。”
温把酒懵了,“什么?”
“一种汉语词典搜索检字的方法。”
沈肆顿了顿,思索如何讲的更通俗易懂些。
“将汉字放在一个标准的田字格里,分成四个部分,然后用四个数字表示。”
温把酒其实还是有些没听明白,但是她那股子该死的骄傲支撑着她,沈肆都讲了这么多了,如果还说听不懂,那岂不是说明她是个笨蛋吗!
小聪明蛋温把酒认真且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听懂了。”
实验中学的校庆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但实际上这个校庆多少有点水分。
一中和师大附中已经合并成一个新学校了,但实验中学的这个校庆还是按照建校历史最悠久的一中来,搞了个建校六十六周年的校庆活动。
温把酒有理由怀疑,明年学校还会按照师大附中的建校历史,来个三十周年的校庆活动。
或许是学校领导重视的态度感染了徐亦菲,这位一向信奉“学习为重”的人民教师,特地给了温把酒不用上晚自习的特权,让她专心和艺术班的同学练习校庆节目。
晚上七点,温把酒提着把二胡到音乐教室,还没走进去,就先被里面传来的悠扬大提琴曲给吸引住了。
像是安静地躺在森林里,偶尔阳光穿过树叶,零星斑驳的光点撒在眼皮上,舒缓又宁静。
演奏者的技巧和经验都很丰富,至少肯定比她这个半吊子的拉二胡水平好太多。
温把酒轻轻推开门,大提琴音也戛然而止。
偌大的音乐教室里,最后几排的桌椅都被清空,整齐地排列在教室两边。
一位穿着银灰色长裙的女生抱着她的大提琴,对着温把酒莞尔一笑。
“你好,我是这次和你一起演奏《鸟之歌》的艺术班学生。”
温把酒一愣,有点意外。
这次安排和她一起表演节目的竟然是艺术班的裴佳敏,追求沈肆多年,求而不得,暗恋到学校贴吧都有她的帖子。
“我是温把酒,把酒问青天的把酒,7班的。”
“我没忘记你呀,我之前还向你借过一瓶水的,想要送给沈肆的,就是最后没送出去。”
裴佳敏嘴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有点俏皮地对温把酒眨眼。
“我们现在开始配合练习一下?”
温把酒短暂沉默了两秒,试探性地打了个预防针,“我可能拉的不太行。”
“没关系,我拉的也不好。”裴佳敏温柔鼓励。
温把酒觉得这位漂亮姑娘大约是谦虚过了头。
“好吧,那我试试。”
温把酒拖了把椅子坐在裴佳敏旁边,将二胡放在腿上,准备破罐子破摔。
她其实还没拉过这首《鸟之歌》,昨天晚上忙着分析月考试卷,今天白天也给忘了这茬,二胡都是中午回家了一趟拿的,好在还记得将曲子打印出来了。
《鸟之歌》开头的这部分是温把酒来拉,后面才加进大提琴。
自从考完级,温把酒碰二胡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按弦轻拉,不出意外,第一个音就错了。
没关系!还能救!
温把酒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继续拉,短短十多秒又拉错了一个音。
裴佳敏的大提琴加了进来,掩盖住温把酒失误的地方。
她对大提琴的掌控相比同龄人,确实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磕磕绊绊终于拉完整曲,温把酒的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挠了挠脑袋,温把酒觉得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我水平有点臭。”
“这没关系呀,我本来就是因为是你才主动和戴老师说要参加这个节目的表演的。”
裴佳敏停顿了两秒,扬起她的招牌笑容,好奇地歪头问,“我听说你和沈肆是朋友,是真的吗?”
“这,算是真的吧。”
温把酒不太高的情商也隐隐明白了对方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