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所想?”
嬴政可不信他,踩着底下柔软的垫子一步步靠近,道:“在得知我的身份后,你可未见得要摒弃这个念头。”
秦政被他逼退几步,语间做了最后的挽救:“就算想过,也只说困住,至少不会强来。”
嬴政被他气得忽起了些笑意。
想来只消他少做一步防备,在作为崇苏时就被他制住,将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间屋子。
虽设计上奢靡至极,足够迷惑人,但秦政在想什么,透过这里,足够让人看个清楚。
怎么就未发现他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会强迫人。
还有这样多莫名其妙的点子。
像是对自己新添了些认知,嬴政紧盯着秦政不放,像要从他身上再捕捉些意料之外。
秦政看他不说话,首先就道:“你答应过不会置气。”
说着又把这地方与自己撇清关系,道:“这尽然是从前的心思,如今我定然不会打算困你。”
嬴政盯了他好一会,没有去理会他的解释,反而道:“若我真的如你所说会起同样的心思。”
他又往前一步,将秦政抵到了床柱上,把他圈在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
随即撇了眼那条锁链,与他道:“届时这东西锁的是谁,可还未有定数。”
“哦?”秦政听他这话,当下也不再心虚,转而是起了些兴致。
两人平视着,秦政看着他的眸色深深,道:“你还想拿我的东西困住我?”
“有何不可?”
既然秦政许诺他这宫中的事物都能为他所用,那么此处的一条锁链,自然包含在其中。
他说话间又近了几分,轻声说话时的气流打在秦政脸上,他道:“那锁人用的环定有尺寸,我可不记得你给我量过。”
秦政的心思他轻易就能猜到:“你估计从前就觉得我二人体型相差无几,所以干脆让人量的你的手腕。”
他噙着一抹笑,话间凑得更近:“那时套在谁的手腕上,日后若真的要用,就会用在谁的身上。”
秦政可不觉得。
也不去多过解释,真到了那时候,谁锁谁自然会知晓。
秦政只回了一声浅笑,给他们都留了分悬念,道:“那你大可试试。”
说着,权当他的靠近是另种意味的引诱,秦政微微偏头,就想吻上去。
嬴政可没有这个功夫和他玩接吻游戏。
他只顾逗人,却不负责给出对方想要的。
当下退走了几步,故意看秦政眼里失落和不甘齐闪,跟过来的视线还颇具侵略性。
要不是理智总归占在上风,他怕是要像从前一般执着地吻上来。
但嬴政乐得去利用他的这份理智,道:“熬煮的药想来也差不多要送来,你留在此未有太多作用,不如先去处理政务。”
方回咸阳的事宜繁多,他不想让秦政在此耗费太多时间。
话尽,他掀了帷幔在床边坐下。
秦政并未有走,反而跟着他在床边坐下。
“紧要事宜我已然处理好,”他早已为自己的留下做好准备,道:“其余事宜我晚些时候自会处理。”
那怕是又要处理到晚间很晚。
嬴政也知道劝不走他,不再在此事上多过言语。
两人静了一会,也如嬴政所说,那汤药一刻钟后便送了上来。
嬴政在秦政的注视下饮下了药。
此药有解药,且给他用前已然专门让人试过药。
秦政并不担心他的躯体有事。
主要是他的魂灵。
看着他饮下,秦政难免有些不安。
药性起作用的时间并不长,一刻钟都不会有,嬴政就会彻底昏睡过去。
趁此时还未有多少困意,嬴政嘱咐他:“切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此战虽胜,身体欠佳的蒙骜,其后的军事布署,加之日后的局势走向,有许多事等着秦政去统筹。
这半月间,嬴政也已然将修建渠道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尽数给秦政写下。
都是当年阻碍了水渠进程,经由上报,最后由郑国与一众水工商议后解决的麻烦。
此时由他提出,会省下许多时间。
且越是接近完工,让朝堂上许多人窥到水渠的巨大利益,也会利于更多的人力投入。
环环相扣,最终会推向更好的结局。
而直到此时,秦政比起这半月来的过于活泼与闹腾,终于是恢复了常态。
他将嬴政轻搂在怀,感受着他愈渐无力的躯体,道:“这些无需你过多忧心。”
该怎样做,他自然知晓,也就没必要去让他多忧心这些。
他只消好好与从前道别,日后安然回来,在他身边走向更好的未来即可。
想着,秦政紧拥住了他,语间甚是珍重:“若真能去到从前,不管看到了什么,记得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