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抬眼看他,方想反驳,就听他道:“事出突然,总要给些时间让臣好好想想吧?”
听出他话间好似有松口的意思,秦政的话拐了个弯:“也好。”
“你好好想,”秦政与他笑:“最好是能答应。”
嬴政无甚反应:“大王也想清楚,最好有合理的答案。”
秦政点头以示答应。
他早就想得不能再清楚,若真的想听,那么他随时都可以讲。
嬴政终于是出了宫。
后几日,他当真在府中好好想了一通。
细细思来,他越想越是觉得荒谬。
他从前也不喜欢男人啊。
还有,回忆起秦政近来的行径。
他可不记得他这样会耍无赖。
着实可恨。
这样想下来,却也一直没想通秦政究竟情从何起。
这几日之间的朝会,秦政也没再召他入宫,好似听了他的话,在认真思考此事。
很快便到了与秦政约定的前日,尽管百般抗拒,嬴政不得不去思考明日该怎样面对他。
即使知道一时妥协会于他而言更有益。
但到底是对着自己的脸,嬴政多少有些许不能轻易接受。
这日晚些时候,有消息递到了嬴政手上,说是西犬丘那处寻到了麃公的身影。
将此消息告知扶苏,扶苏颇为诧异。
他本觉此事可能会延上几月,没想到半月来就有了结果,赶忙道:“多谢父皇。”
说罢还是没忍住疑惑,问他:“为何会这样快?”
“原本是要些时日的,”嬴政也是无奈之举,道:“但近来有些事出乎意料,你扩充人马一事不能再拖。”
扶苏又问:“何事?”
自然是秦政的事。
他有预感,有了这份感情,秦政对他的掌控欲只会愈演愈烈,不在此时有动作,日后怕是来不及了。
这事当然不能和扶苏说,嬴政模糊道:“此事你不必关心。”
“嗯?”扶苏更加好奇,来了这边后,嬴政虽也不会事无巨细地与他说任何事,但此次一问,居然见他面上有些难以启齿的神色。
实为罕见。
好奇归好奇,扶苏没有轻易去问此事,而是道:“找得这样快,会不会留下些把柄?”
他模模糊糊能感觉到嬴政手下有一支成形的势力。
比如他从前问过嬴政,是否有必要去为那个编造的家族打造一些假象,以防秦政查不出什么来,更加生疑。
但嬴政却说他早已有对策。
加之此次。
嬴政选中的隗状和甘罗并未在朝堂站稳脚跟,可他还是能这样快地动用势力去查出麃公的下落。
想着,却听嬴政道:“不会。”
他没有细说,扶苏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种方式:“父皇做的这些,是何时开始的?”
嬴政扫他一眼,见他是一脸好奇,似是丝毫没有察觉这次谈话间他将父皇叫了回去。
“在此世的时光都不是虚度,”嬴政还是没有说清楚,道:“在他身边的三年也不例外。”
话间并没有纠正扶苏,嘴上的习惯改不过来就算了,只要扶苏不执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也不在外人面前说漏嘴就行。
秦政是越长越不听话,一经对比,嬴政越来越觉得扶苏乖得顺心。
“喔。”扶苏答应道。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当年在蒙府培养这一支队伍时,嬴政在宫中也并未闲着。
也不知他是如何在秦政眼皮底下做这些的。
嬴政又道:“明日我要入宫一趟。”
“明日?”扶苏问:“可明日并没有朝会。”
“是啊,”嬴政叹了一声:“秦王他无理取闹。”
他与扶苏说今后的状况:“不仅如此,我之后每两日都得入宫。”
扶苏意外道:“这都像要住去宫中。”
我不去住,那就是你去了。
嬴政在心中道。
转而回了他的话:“如若可以,他肯定是希望我一直住在宫里。”
扶苏今日好似一直在问话:“为何?”
“因为他看上了天上的鹰,可鹰并不能轻易驯服,靠得太近,还容易叫鹰的利爪弄伤,”不能说得太直白,嬴政为他做了个比喻:“如若折断羽翼,磨去了利爪,乖乖待在他造的笼里,那样他才会高兴。”
扶苏似懂非懂。
嬴政看他听了一脸懵懂,不免好笑:“不必在意,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即使不懂其间意,扶苏还是答应:“好。”
第二日。
嬴政如约去到了秦政殿上。
一路畅通无阻,只有近了内殿,才有人进去通报。
也没花多少时间,他就入了殿内。
秦政本是埋在一堆竹简后,见他来,从中抬了头,让他来身边坐下。
在扶苏面前是云淡风轻,真见到了,嬴政还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