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仆人在示意下退下。
而那位沉在黑斗篷里的女人,看了会儿希拉,也问:“大小姐,是不是想起那一位了?”
希拉倏然抬起眼,眼眸滚烫,她却笑道:
“怎么可能呢。”
“毕竟,他们前生是远房堂兄弟呢。”黑衣人的目光落向窗外,是忍辱前进的卢西安,“虽然,前生他没有直接对上大小姐,但错处也太大了些。”
希拉脸色变难看了许多,扫向黑衣人的瞬间,黑衣女人感到了沁上骨髓的寒意。
她不敢多言了。
希拉猛地掀起幕帘,冷冷瞪向不远处的人。
然而,她的目光凝住,手指放上了唇上。
过去,她从来不会碰这种不清不楚、甚至和她的立场带着点仇恨的人。
但眼前这位,从看到的第一眼,就像毒药一样,似唤起了她某些掩藏许久的欲望。
她有时,会产生一个想法——
把他攥在手掌里,看他如金丝雀一样挣扎,却无法逃离。
……多久没这样的感觉了呢。
希拉阖眼。幕帘关上了。
……
——“大小姐。”
——“大小姐。”
卢西安手臂紧绷,脸色依旧冷漠。
在决心不虚与委蛇后,他对希拉、对旁人,就没有好脸。
他被拖拽着朝前走去,身体却越来越痛。
这两日的惩罚让他身心俱疲。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散乱。
他低垂眼眸。
一瞬间,海风吹起他耳畔的发,他似听到了幻音,看到了古怪的场景——
清澈的湖水边,他沿着土径朝前走。
一位少女,躺在玫瑰丛边。她身穿华丽的丝绸衣裙,丝绸上修着蔷薇,头发卷曲,编成优美的样式,是被神明赐福的灿烂的金。
他小心翼翼,把羊皮书放到了少女的手边,抿唇喊了她一声:
“大小姐。”
咚。
卢西安的头像是被剧烈地敲击了下,眼前一片漆黑。
他彻底失去力气,栽倒沙地。
马车的侧帘被掀开。
“停下。”希拉说。
她注视着昏迷的卢西安。
“把他拎上来。”
……
半死不活的卢西安被拎上了希拉的马车。
似乎只有昏迷时,他才是乖的。
被拎着丢在角落,他眉头紧蹙,睡梦中似都因痛苦而身体轻颤。
希拉无声地看他,眨了眨眼。
渐渐地,正午过去,烈阳消失,暮色洒在粼粼海面之上,滩声抑扬,夜幕之上,星河浮空。
卢西安再次苏醒时,星光照在了他轻颤的眼睫上。
他微微睁开眼。
入眼的是马车。
而他身下颠簸,身体疼痛却缓解了些。他尝试起身,却发现自己被重新桎梏起来。
双腕上扣着冰冷的克魔手铐,卢西安冷漠厌恶地抿唇。
而他发现了更令他恶心的事实——
他的身上,爬满了粗大的腕足,缠着他的腰,舔舐他的血。
卢西安抬眼。
希拉正阖眼,靠在那里休憩,身上盖了一层丝毯。
本该满心厌恶,但卢西安竟恍惚了下。
他倏然想起了昏迷前的梦境。
玫瑰丛边的少女,竟和希拉有几分重合。
他摇了摇头,目光清明。
之后,他狠狠地挣了下,想挣开希拉的接触。
但挣不开,他便闷头靠在了车壁上,闭上眼睛。
……
不久后,希拉醒了。
她看到靠在角落中,闭着眼睛,一脸愠怒的卢西安。他像是已经木然了,瘦削的脸冷淡。
希拉的手顿住。
她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触手。
特别在多年前,她修行“混沌之界”后,触手的感性便会时不时碾压她的理性。这件事后来被另一个巫会发现,让她教权之争中受到了不少非议。
希拉本想收回触手。但想了想,这些年,她随心所欲惯了,便干脆让腕足继续喝卢西安的血。
反正难受的是他。
而卢西安的血,希拉的腕足一向喜欢。她报复式地缠住卢西安,碾压,吸血。
漂亮青年的四肢和腰很快都出现了被勒红的印子。
他紧抿嘴唇,大概知道希拉是故意的,没有睁眼。
但是却最终在希拉的摆弄下,发出了两声忍不下的吃痛闷哼,而后屈辱地咬唇。
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而因为被没有节制地索取血液,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竟虚弱地栽倒在地毯上,腰都失去了支撑。
青年抬眸,碎发染上了汗,目光疏冷,眸中却因为折磨蒙上了雾,十分可怜。
希拉的触手,却接住了他。
他挣扎,扭开头,而因为过去虚弱,气若游丝地喘气。
希拉观察了他一会儿。
可别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