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秋却很不满意,她狠狠瞪了苏父一眼:“让你排你就老实排。”
苏父脑袋都低了下去,老老实实排了起来,跟着前面的队伍,一点一点向前挪动。自从他发家以来,真没干过这样排队的事情了。上一次排队,还是苏瑞希小时候,他给沈逸秋和苏瑞希母女俩买她们爱吃的糕点。
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站在队伍里面,还有些恍惚。
排队的时间很长,他们又是站在末尾的,从来这儿的11点,一直排到了12点15,连日子都翻了一天,才终于轮到他们。
要是出去玩或者别的什么,站这么长时间对于苏父和沈逸秋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可就干巴巴排着队,着实让人心焦、连腿都酸了。
在中途的时候,苏父看到沈逸秋捶着自己大腿的时候,苏父忍不住说:“要不你先去旁边坐坐,等到我了,我多买几份。”沈逸秋回了“好”,就直接找到路边还空的花坛边上,这时候也别洁癖不洁癖什么的了,顺了下衣服就坐了下去。
两人一起排的队伍,只剩下苏父一个了,时间就变得更加难捱。
前面时不时传出话来:“没有多少了,就都只有100串了,后面的别排了。”
听到这个声音,苏父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火气就上来了,都排这么久了,让他离开?不,哪怕最后轮到自己说没有了,他也要排下去!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反正苏父后面的人就还排着,动都没动一下。
只是再往后面点,有人估算着约莫是轮不到自己了,只能唉声叹气:“唉,小孙老板也不多准备点,竟然这么快就要卖完了。”
后面的人离开了一些,可还是有很多不信邪的人,依旧待在队伍里。也许是后面的人压迫感太强了,前面那些人买的份数,没有之前那么夸张了。更别说像是梨子那样,一口气要买十份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苏父了。面前的小老板开口:“要几份,蘸什么酱?”
苏父都没有空去看小老板,只低头看着盘子里面摆放着的炸串。那炸串确实炸得漂亮,还没刷酱呢,就放在盘子里,都能看到那金灿灿的模样。苏父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尤其是炸串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他更是馋得肚子都要咕咕叫。
“给我来……”他本来想要多要点的,结果蓦然感觉到了后面人给自己的压力。
不是,他都这个年纪了、都做到这个位置了,时隔多年,竟然能感受到肩膀上那被压上的沉重压力。身后还没买到的食客们,他们的眼睛哪里还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狼的!仿佛这一刻,他要是胆敢多要,他们这群饿狼就要把他给撕了!
一滴冷汗,从苏父额角滑了下去。但他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制服的人!他的叛逆之心涌了上来,最后,还是顶着压力,要了四份。都涂了甜辣酱,还多要点辣。
扫了码,从小老板手里接过了炸串,苏父挺着胸膛,朝着沈逸秋那边走了过去。他就好像一个打猎回来的狼,对着沈逸秋摇着尾巴:“饿了吧?快吃吧,刚拿到的,还烫着呢。”
可沈逸秋看了一眼:“怎么就四份啊。”
“……”呜呜呜,那可是他顶着巨大压力才拿的四份!别人都不敢,都只拿一两份的!
苏父没敢说,直接坐在了沈逸秋边上,伸手捶了下自己发酸发痛的腿。沈逸秋打开了袋子,拿了一个炸串,先递给了苏父。苏父有一点感动,刚想说些好话,低头一看——是年糕。
好啊!沈逸秋!我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你就给我吃年糕!
可苏父还是接了过来,也吃了起来。
排了这么久的队,大家对于食物的期待都会进一步提升。期待越高,对食物也会提供批判度。假如有一点不好吃,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当然,也有可能反着来。因为等的时间太长所以肚子太饿,这个时候不管吃到什么都是好吃的。
苏父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但一般情况下,前者的概率比较高,因为他没有饿肚子的时候。可在年糕进入嘴巴里的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是不是晚饭没吃饱?
无他,这个年糕,真的太好吃了。
之前梨子稍微形容了一下,但那些话语难以描述这年糕好吃程度的千分之一。年糕的外壳被炸得素菜,原本白色的年糕,外面那一层因为油炸显得有些鼓鼓囊囊。在路灯的照射下,就好像多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外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