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观不说想不想,只是幽幽道:“已经二十年过去了。”
秋亦:“……!”
好久!怪不得他师尊变得这么热情!
总之久别重逢,再贴一下。
不仅贴,还要把周文帝的强买强卖行径、入侵他私人领地行径、以及现在的头疼难忍全告诉虞观,一箩筐的话哗啦哗啦全倒下来。
师尊照单全收,什么废话都听。
他不仅有热情,还有深深的怨气,对于占了秋亦二十年时间的周文帝非常之不满,听秋亦叽叽喳喳委屈抱怨完,虞观轻柔摸摸他的头,冷酷道:“周文帝真是十恶不赦。”
秋亦:“……”
不、好像、也不至于,好歹是送了大机缘的,他只是对对方有些些怨念而已……
没有修士会愿意把自己一身道行修行白白拱手送人(虽然理论上讲这根本做不到,秋亦继承的也不过是棋阵道理解经验,而不是所有的道行修为),周文帝考验苛刻点也很正常,秋亦怨念归怨念,但对于这种等级的机缘还是非常宽容的。
他轻轻咳嗽两下,试图为周文帝减轻一下罪行。
仙尊不听,他的看法就是这么主观武断,不容更改。
秋亦嘀咕,还抱着自己师尊,就开始说师尊坏话:“你好固执,都不听我话。”
虞观轻轻地“哼”了一声。
看来是真的很不满周文帝。
秋亦想了想,试着轻轻拍拍师尊的背,贴贴蹭蹭他的白发,碎碎念地安慰:“不生气不生气……”
这样抱了好一阵,虞观松开怀抱,拉开距离,斟酌片刻,伸指在秋亦眉心处一按。
秋亦只感到眉心忽然漫开一点冰凉,一阵极为舒适的凉意蔓延进识海,头疼感越来越轻,被清凉感抚平到消失。
虞观摸摸小可怜弟子的脑壳,问:“头还疼吗?”
秋亦摇了摇头。
“那就好,”虞观微微扬起唇角,“我把那些记忆感悟封了起来,你可以在需要时一点点解开封印,慢慢吸收理解。”
秋亦乖乖点头:“嗯!”
他没有转而主修阵道的想法,他还是想做和师尊一样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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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再看向剑壁之后,书房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片纯白的虚空。
走入其中,天空中有一方早已布好的巨大而广阔的棋阵,一枚棋有一颗星辰那么大,一眼看过去看不见尽头,得以神识广阔扫过才能察觉是黑棋势弱、白棋势强。
虞观之前便已经观察过,此时适时出声道:“如果上去移动这些棋子,人就会被传送出秘境。”
秋亦飞过去看了一眼,果然能感受到一种冥冥中的意志。
“神宫是棋盘,执棋手自然只能在神宫之外,然后还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落回到地上,秋亦若有所思。
虞观语气冰冷:“你若独自一人过来,岂不是要在这里困到分神境?”
才是元婴境的秋亦:“……”
原来周文帝不止劝学,他还劝修行!
幸好他还有师尊。
一番交谈讨论后,这个破解棋阵的任务交给了虞观。以他的棋力,解开这个残局不是问题,而秋亦则留在这里准备收走仙器和棋子。
虞观踏步飞至半空,又回首,道:“时刻小心。”
秋亦仰着脸,拍拍身上的法衣,让虞观不用担心:“放心,法衣可以为我挡一次洞虚境攻击,而且我还有深蓝鳞片和传送卷轴。”
三重保险下来,就算真有意外,他也可以争取到时间。
虞观与秋亦对视,沉默不语。
剑客俊美的脸上表情冷淡,于高处逆光,面孔落在阴影里,压迫感很强。
但秋亦知道他只是担心。
秋亦对他扬起笑脸,口中带点不满地埋怨:“师尊不相信弟子吗?”
他埋怨的语气和撒娇一样。
“……相信的,”虞观从来都相信秋亦可以踏过生死之间的砥砺,哪怕没有他,他的弟子也会成长为了不得的人物,“我在外界等你。”
秋亦仰着头,看他飞入棋局,伸手贴上一枚棋子。
虞观的身影消失,秋亦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在虞观消失的那一刹那,这个空间通向秘境的门彻底消失,一枚枚巨大的棋子在轰隆隆的炸响声中开始移动。
“唰——”
秋亦倏然拔剑,白黑二色的衣袍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澄澈而明亮的双目中,一枚白子如彗星般向他撞来
白子破空,其材质不知为何,似陶瓷又泛着明亮的光泽,身后缀着璀璨火光尾焰,巨大得像是一轮太阳在冲来,恐怖浩瀚的威势仿佛能砸碎一片连绵山脉!
这种规模的攻击是避不开的,秋亦深呼吸一口气,忽然一跃,等到了他要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