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舞这时又发来一条:[空白的。]
“……”
哇哦。
秋亦回:[谢谢,不用了,我有。]
想到宗舞似乎不知为何有点惧怕虞观,秋亦又补充:[我们两个都有。]
另一边,宗舞看到了回复,莫名觉得第二句话有点废话嫌疑。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两人一体似的黏糊劲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
秋亦回完消息,思考接下来是要去练剑还是去打坐。
一边的虞观看了他片刻,忽地出声道:“你清点好东西了吗?”
秋亦困惑地看他。
他是有一些东西想要出手,不过虞观应该早知道他就打理好了才对。
“可是我觉得你还有东西没有清点处理好,”虞观道,“晚上和我谈谈吧。”
“谈什么?”
秋亦与虞观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轻微的无奈,他莫名紧张,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弹一下脑门了。
但是虞观没有靠近。
他只看着秋亦,道:“谈谈你的情绪问题。”
-
其实只是一点小小的情绪而已,要不是另一人是日夜相伴的虞观,这点感受根本不可能被捕捉到。
天色暗沉,还是那方用于游戏的木桌,还是对坐,可是两人的身份此时更换成了师尊和弟子。
弟子被师尊看得有点坐立难安。
虞观一说秋亦就知道自己师尊要谈什么了。
是他的焦虑问题。
两年时间境界未动,秋亦生了一点焦虑。
——两年几乎等同于他从筑基到元婴所花费的时间了!
一切都循序渐进,但越是在修行路上走远、接触更多的人和事,就越能感觉到高境界的遥远。
秋亦心有牵挂与难言的忧虑,于是忍不住焦虑着时间,甚至想:无名山上的那两年修行是不是太荒废时间了?炼气境不该用两年时间……
这算是他第一次因为卡境界而苦恼,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被师尊抓来谈话。
温暖的烛光照亮黑暗,柔和的橘黄色很有温馨感,秋亦却神情紧绷,有些紧张地看着虞观,好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跳起来逃跑一样。
没有让他紧张太久,咚咚咚,虞观敲敲桌子,平静问道:“为什么心急?”
压迫感像是冰凉沉重的水,缓缓漫过整个身躯,将呼吸也扼住。
秋亦低垂眉眼,就是不看虞观,努力研究桌面的纹路,慢吞吞地一五一十说出所有,一说完就把嘴闭得紧紧的,如同一只闭壳的蚌。
好像他在欺负他似的。
虞观觉得可爱,眼中划过浅淡笑意,表情不变,声音平淡地再问:“寻常修士升至元婴需要多久?”
秋亦回答说:“天赋好些的一两百年,天赋差些的四百年左右。”
更好的和更差的、还有无数的被境界卡住或根本没有机会被元婴境卡住的就不必提了。
虞观又问:“寻常元婴修士境界提升一阶需要多久?”
“……两三百年。”
破境元婴增寿千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就算是能进一步向上爬的人多数都得消耗掉大半寿元。
那你还在忧愁什么?
虞观意识到什么,他沉默下来,而秋亦也保持静默,室内只余呼吸声和蜡焰燃烧、烛泪滚落的轻微声响。
过了很久,等到秋亦缓缓抬起头,虞观才再开口。
他道:“修炼一途也是有张有弛才能走得更远,你先前走得快些,如今便慢些,这很好,对你是有益处的,这些或短暂或长久的停留会为你往后再一次厚积薄发而积蓄底蕴。”
他直视秋亦的眼睛:“你明白了吗?”
“……嗯。”
“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烛光之下,虞观对他微笑,“至少在我看来,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
第二日一早,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宅院大门忽地被推开,整装待发的六人从门后走出。
“等我再回来!”
或许是离开后就再不回来的既视感太强,牧直知关锁好门,检查阵法,最后难得感性地对这栋临时住所挥挥手。
牧直知负责了宅院的租用及后来的购置,对这栋屋子有一定感情。
——而且两年过去了,他要找的失落古城还是没找到,就算其他队友参加完地城拍卖会后美满离开了,他也是要再回来这里的!
无中一胳膊把人拉走,吐槽道:“倒也不必这么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先前就问过了,拍卖会结束大家暂时还不会走。”
另一边,毛丸丸和她的冷虹姐咬耳朵:“队长今天状态不错,感觉很松弛很轻松,是心情很好吗?”
陈冷虹闻言往那边瞅了两眼,回道:“知秋也是。”
所以昨天晚上这两个人到底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