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劲闻言笑了:“郭二哥,我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用不着老带新,会干农活会些灶上手艺就成了。”
说完,他就对周康宁道:“总之宁哥儿你放心,家里不会乱的。”
周立在心中叹了口气,但面上却是出言劝说,想要将婚期定在明年春。
一时间,堂屋门口全是劝说的声音。
周康宁犹豫之后,点头应了下来。
郭信恳高兴坏了。
一下子将婚期提前了半年,太好了!
商定婚期,接下来便是商议聘礼、嫁妆了。
周康宁昨日才说他愿与郭小公子成亲,时间仓促,再者,也未提前和郭信恳通气,万一郭小公子变心了不肯娶了,那就太尴尬了。
所以,周家父子三人未提前商议嫁妆的事。
周康宁自个儿对聘礼无要求。
因为他出不起嫁妆。
他就算将自家的家底都带上,但在郭家跟前,那也寒酸得令人发笑。
他哥延年在五里沟这边只有二亩地,算上郭家庄的,也才四亩。
还无宅基无院子。
他却是已“攀”上郭家,下半生无忧。
因此,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底,大半都留给他哥,他带几身新衣、几床被褥就行了。
郭信恳听完他的话,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宁哥儿说的都对,就按照宁哥儿的意思来!
只要宁哥儿愿意成亲,那他支持宁哥儿的一切决定!
但周立反对。
宁哥儿本就是高嫁,若是他这个当爹的不重视,那外人只会更看轻宁哥儿。
不过,当着郭家父子的面,他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争执。
他瞅了眼灶房。
丰哥儿在灶房待太久了吧?
是要做什么吃食吗?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冒出来,郭信恳又说起了提亲的事,于是他就将心思转了回来。
等敲定大方向的事儿,不知不觉太阳都西斜了。
郭家父子该离去了。
这时,赵丰终于从灶房出来了,他手上还沾着面粉。
原来他在包饺子。
上午时,面和的少了,因此饺子馅没用完,还剩下一大碗,刚才洗刷完锅碗之后,他又和了面,将这一碗饺子馅包完了。
反正宁哥儿的亲事他也插不上什么话。
众人没怀疑,送走郭家父子后,一回了院子,周立便想和周康宁探讨一下嫁妆的事。
但周康宁跑的飞快,一溜烟回了自己屋子。
在这个问题上,他拒绝沟通。
他已打定了主意!
“妙哥儿,你多劝劝他。”周立只得求助叶妙。
叶妙笑着点头:“放心吧周叔,我会劝他的。”
其实吧,他赞同宁哥儿的决定。
他当年与他劲哥成亲时,也是没嫁妆。
可他劲哥包括秦家人并未看轻他。
郭家人也都和善。
因此,这嫁妆是薄是厚,其实没区别。
而且,届时他和他劲哥会给宁哥儿添妆。
他们夫夫早就商议好了,甭管宁哥儿与谁成亲,他们都直接给银子,数额暂定为五两。
他阿爹也要贴补银子,也定为五两。
有这十两银子在,足够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毕竟周立难得让他做事,于是,他将秦小响塞给赵丰,他进了周康宁的屋子。
秦小响、秦小鱼一下午都未睡,这会儿已经困了。
小嘴巴一直打哈欠。
秦劲、赵丰给他们俩喂了些羊奶,让他们俩躺炕上睡觉。
大炉子已经熄了,秦劲就将大炉子重新点上。
并将挂在院子里的尿布拎了过来,打算烤一烤尿布。
入冬之后,河水冰凉刺骨,于是赵丰就将洗尿布的地点放在了家里。
反正大炉子一天到晚都燃着,有使不完的热水。
赵丰看卧房这边用不上他,就回了他与周立的房间。
周立不在。
他就在炕边坐下。
太阳快落山了,也没烧炕,屋子里有些冷。
他将手放在肚子上,放了许久。
直到屋子里光线暗下来,他这才从呆愣中回神。
他抬手揉揉脸,深吸一口气,准备去灶房做晚饭。
这时,周立进来了。
周立刚去和周延年商议嫁妆的事了,他问道:“你们俩商量出结果了吗?”
“商量好了,郭家庄那两亩地,让宁哥儿带走。四十两现银,也全让宁哥儿带走。”
周立道。
自打他与赵丰成亲,他们父子三人的工钱就减了许多,一年下来,能有个十一两银子。
他与赵丰成亲已三年,而且,秦劲、叶妙会给宁哥儿、延年发压岁钱。
也会给他和赵丰发过节费。
再加上他在秦家当长工时攒的,如今他们父子三人手里的现银有四十两。
赵丰听了数字,不由笑了:“那巧了,可以凑足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