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察觉秦朗忍耐拧着眉头,果断选择打包。
为此掏了五毛钱打包费。
四人告别,各走一边。*
校门外,赵乐看见三轮车,结合曾经窥看荔荔手机的信息,判断老艾是其父亲。
她眼珠转了转,走向斜对面的小饭店,“没什么胃口,喝粥,怎么样?”
陈嘉明自然无异议,“好主意!”
艾荔荔返回教室,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稍作思考,致电父亲。
“不先吃饭呐?”秦朗打开饭盒。
艾荔荔听着“嘟嘟~”声,“我回个电话。你先吃,面要坨了。”
老艾迅速接听。
“娣娣?”
“爸。”
“听你同桌说,你去食堂吃饭?”
“嗯。”
老艾忍不住讽刺:“不是吧?爸还以为周老师每顿给你做四菜一汤、大鱼大肉呢。”
有若干同学留在教室休息,她往外面走,淡淡道:“周老师工作繁忙,没空做饭,她自己都在教师食堂凑合。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万万不敢多给老师添麻烦。”
老艾来气了,怒问:“谁叫你不回家?谁限制你回家了?一天三顿外面吃,得花多少?仗着有几个零花钱,败家!我带着你妈,在校门口,本来想顺路接你回家,白跑一趟。”
艾荔荔一怔,“你们在校门口?”
“早知道不来了,免得打扰你在外面过逍遥日子。”
“稍等,我立刻出去。”
不久,一家三口在校门外见面。
“荔荔!荔荔荔!”钱二妮几天没见女儿,扒着窗口往外望,兴奋拍打车厢,“嘭嘭”响。
老艾一瘸一拐,拿出钥匙,打开车厢后门。
“妈,吃午饭没?”艾荔荔搀下母亲。
钱二妮饿了,摸摸肚子摇头,旋即抱住女儿雀跃转圈。
老艾控制不住自己,张嘴便是冷嘲热讽,“我们穷,兜里没零花钱,只能吃吃家里的鸡蛋、青菜,不像你有钱在外面消费。”
嘲讽的语气,艾荔荔听一万遍,亦感觉刺耳。
可无奈,他是父亲,是至亲。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旁边小饭馆内
赵乐心不在焉,用勺子搅粥,望向对面,“那两个,是荔荔的父母。”
“是爷爷吧?”陈嘉明点的炒饭,狼吞虎咽,“驼背白头发,一看就是老人。”
赵乐摇头,“是她爸。聊天时荔荔说过,她爸晚婚,今年六十岁了。”
陈嘉明咽下炒饭,迟疑说:“另一个女的,是她妈妈?看着似乎不像正常人。”
赵乐通过窥看手机,了解同桌家庭,却耳语透露:“荔荔申请贫困补助金的资料,我不小心看见了,写着她妈妈有智力障碍。”
“啊?”
“天!”
陈嘉明惊奇张着嘴,饭粒掉下,憨里憨气,唏嘘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猜不到,尖子生大美女的父母居然是那样的,简直是‘负负得正’!”
尖子生?大美女?赵乐听着不痛快,眼底嫌恶,嗔道:“哎呀,你衣服又沾了饭粒!食不言,专心吃饭啦。”
“嘿嘿。”陈嘉明胡乱拨了拨衣服,继续扒饭。
校门外
艾荔荔搂着母亲,平静说:“我没几个零花钱,逼不得已才去食堂买饭。”
“你打算闹别扭到什么时候?”老艾站着时,需要仰视高挑的女儿,于是改为坐上三轮车驾驶位,威严说:“如果知道错了,就回家。别死乞白赖缠着周老师,知识分子脸皮薄,她不好意思开口赶人,你要有自知之明,自觉离开。”
艾荔荔打定了主意,坚定表示:“除非你答应、在我上学期间不再安排相亲,否则,我不敢回家。一个家,让人没有安全感,怎么回?”
老艾想起大舅子的嘱咐,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黑着脸责骂:“没良心的丫头,不知好歹!我和你舅,掏心掏肺为你张罗,结果没得半分感激,竟然还成了罪人了?!”
“掏心掏肺?”
艾荔荔伤心失望,“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人,而是当成面团,随意搓圆捏扁,或者说难听点,你们把我当成鸡鸭狗之类的小动物,无需征求当事人意见,擅自安排配种。你们专制霸道、不可理喻,叫我怎么感激?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傻子。”
“你——什么‘配种’,小姑娘嘴里没把门,不像话。”
“有必要避讳吗?你们已经偷偷给‘小姑娘’安排了一次相亲了。”艾荔荔叹道:“新世纪,新时达,像你这样焦急给十六岁女儿张罗亲事的家长,绝对属于少数。”
老艾被呛得有些狼狈,梗着脖子强调:“长辈是为了你好!”
“爸,我不需要。”
艾荔荔冷静思考了几天,主意已决,坚定表示:“今天索性说明白,如果你们执意忽视我的意见、再偷偷安排相亲,我会申请住校。你们的做法,实在叫人害怕,学校比家里安全,我住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