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荔荔绞尽脑汁思考,“但根据班主任介绍,她坚持资助贫困生多年啦,付出不少。我和她压根不认识,连网友都算不上,应该是喝醉了,说胡话。”
姐妹俩久别重逢,面对面,躲在被子里聊悄悄话,从妩媚神秘的朱蒂,讨论到赵乐、秦朗,直到病房里有人咳嗽警告,才意犹未尽地停止。
数日后·艾家
十二月中旬,夕阳西沉时,秦朗放学回来了。
他单肩背书包,撕开一袋风干鸡胸肉,“大黄、小黑,过来。”
两只狗兴奋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凑近,叼走肉干埋头啃,温驯被邻居家少年摸脑袋。
艾荔荔请假养伤,正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自学课程,笑着说:“你老是投喂,小心以后见面就缠着你讨食物。”
秦朗愉快拍拍手,“专门买的狗粮,收买收买,免得它们不欢迎我来。你今天恢复得怎么样?”
她的脸颊巴掌印已经消失,脚踝亦除去包扎,动了动,“明天开始去学校,跟我爸说好了,辛苦他接送一阵。”
“我妈有车啊,她一早说了,愿意顺路带你。我也可以载你。”
“咳咳,我爸……”女儿找回来之后,老艾曾去秦家登门致歉,两家人表面恢复和气,实则有了芥蒂,家长的关系不冷不热。
秦朗叹气,“甭解释,我懂。”他拽了凳子坐下,从书包里翻出一叠资料,“今天又发了几张卷子,这是课堂笔记。周鹏的不够详细,我借了李慧的去复印。”
“多谢多谢!”艾荔荔忙接过资料,“幸亏有你,不然,我的功课落下了难补。”
秦朗安慰道:“学霸,谦虚了!你的自习进度,比老师教得快,踊跃争先呐。”他在书包里一阵翻找,掏出一个信封,“抱歉,压皱了。”
艾荔荔歪头,“什么东西?”夕阳斜照,少女皮肤玉白,鼻梁秀气挺直,彼此近得能看清长长睫毛的阴影,像一把小扇子,扑扇扑扇,清纯动人。
秦朗瞥了一眼,飞快别开脸,“陈嘉明给你写的道歉信,托我转交。”
她接过,拆阅,一目十行过了一遍,意外问:“赵乐决定转学?”
“听说是。你离家出走失踪三天,间接把造谣帖子的事引爆了,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她混不下去了。”
艾荔荔眸光沉静,出神片刻,收起信,不再谈论,转而从兜里掏出四枚平安符,讷讷问:“忘了件事,我在山神庙时,闲得发慌,求平安符解闷,给你们求了四枚,要不要?”
秦朗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欣然接过,“我们?”
“你、芹菜、韩老师、吴阿姨。”
“连芹菜都有?”
“我家两条狗也有的。”
秦朗乐不可支,“你那两天闷坏了吧,不带上我,该!”
艾荔荔举手投降,“岂敢带上你?!韩老师瘦得弱不禁风,假如你失踪,她铁定急得病倒。”
“其实,伯父也差点儿急疯了。”秦朗往大门望进去,瞧见客厅坐着老艾、钱斌、尤坤三人,“他失而复得,现在对你态度好多了吧。”
她点点头,唏嘘说:“奇怪,他一吵架就叫我滚,我听话滚蛋了,他又着急。大人有时真别扭。”
“气话而已。我爸妈闹离婚吵架时,才是认真,互相人身攻击,骂得特难听,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估计寒假春节少不了大闹几场。”少年把四枚平安符叠在一起,郑重放进书包内袋。
与此同时·客厅
尤坤用余光观察院落,揶揄问:“强哥,秦朗那小子天天放学跑来找娣娣,你……同意啦?”
茶几上放着一叠现金,老艾正在反复数,断然否认:“同意个屁!他顺路,给娣娣捎带回试卷、作业。”
“注意哈,娣娣听见小名就不高兴,当场翻脸,要求称呼大名‘荔荔’。”钱斌无奈笑嘻嘻,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把外甥女当小孩糊弄,透露道:“她跟秦朗,手机聊天记录我审查了三遍,硬是没揪出丁点出格的,俩孩子挺规矩。”
老艾恶狠狠,“谁敢对荔荔动下流歪心思,老子跟谁拼命!”
尤坤喝茶的动作僵了僵,干笑说:“嗐,教师的儿子,愣头青,有心也无胆。”
“老三,这是鸡舍的尾款,你点点,收下。”老艾递过现金。
“哎唷,老邻居了,建鸡舍搭把手的事,尾款抹了!”
“不不!亲兄弟,明算账。”尤坤假意客套,老艾坚持塞钱,“快收下!结清了,无债一身轻,哈哈哈。”
钱斌乐呵呵,“啧,现金麻烦,这年头普遍用电子转账。”
“我老古董,跟不上时代咯,总感觉现金才是钱。”
钱斌得意洋洋,“赵家不禁吓,我稍微放出风声,就吓得答应赔偿精神损失费,生怕影响他们儿子的前途。哼,我最看不惯某些有钱人,仗着有权有势,鼻孔朝天,蔑视穷人,逮住机会必须给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