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是个很聪慧通透的人,她明白,新月绝不是安分的人,这样的人迟早是个祸害,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孩子。
太后有些犹疑,和离可是个新鲜事啊。
“雁姬,哀家记得你与努达海这么些年感情一直很好,为何?”
雁姬苦笑道:“回老佛爷……”
雁姬简单说明了一番新月和努达海,听得太后一愣一愣的。
啊这,很难评。
但这也不足以让雁姬和离吧,毕竟纳妾也不是没有。
雁姬也没有添油加醋,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太后这才知道,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新月竟是个如此胆大妄为的人,而且还看上了福康安。
这还得了!
太后眼神一变,属于后宫胜利者的气场顷刻间倾泻而出。
“雁姬,你要知道,一旦你和离,所有的后果都是不可估计的。”太后沉声道。
她明白了雁姬的顾虑,新月的确是个危险分子。
雁姬点点头,她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后还是犹豫,和曦赶巧来请安来了。
“皇玛嬷。”
“曦儿啊,来哀家这来。”太后立马喜笑颜开,连带着冷凝的气氛都破冰了。
雁姬用余光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和曦公主。
心下对新月的妄念嗤笑不已。
和曦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雁姬。
这是何人?
太后看出和曦的好奇,简单给和曦介绍了一下。
和曦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京城中富有美名的他他拉夫人啊。
雁姬八面玲珑,努达海性子直,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雁姬的人缘却很好,在世家夫人的圈子里也混得开,足可见手腕能力。
搁现代,那也是个响当当的女强人了。
“他他拉夫人所为何事?”
第100章 第一百章
和曦蛮惊讶在这个封建王朝,还有一个女人有勇气提出和离,还是之前封建礼教的拥趸者。
如果只是简单的纳妾,雁姬可能还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虽然努达海变心让她死心,但她还有一双儿女,不会轻易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她得知新月心里真正的白月光是福康安,她就改变主意了,新月绝不会安分守已。
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甚至还可能危及他他拉府。
命和名声孰轻孰重她还是懂得权衡的。
太后许诺会好好考虑,让雁姬先回去。
和曦看着雁姬坚毅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曦儿?”
“没什么的,皇玛嬷,曦儿只是觉得伊尔根氏很勇敢。”
雁姬姓伊尔根,和曦更愿意称呼她为伊尔根氏,而不是他他拉夫人。
太后显然也发现了和曦的小心思,也是,和曦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跟雁姬还真是异曲同工。
不过和曦也有骄傲的资本就是了。
当雁姬提到新月的言论时,和曦也是瞠目结舌,竟然还去了富察府,真是阴魂不散。
和曦觉得,得想个法子绝了这心思才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自然是相信福康安的,但是她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她不是和努达海情比金坚吗?那就让世人审判吧。
只是雁姬那里是否真如她所说,彻底了断了呢?
离宫后,雁姬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思绪万千。
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对她说着甜言蜜语,发誓一辈子只守着她的努达海消失了。
物是人非的荒凉感涌上心头。
从雁姬嫁人生子后她就再没流过泪,如今却也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不在意有没有人安慰,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在意,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等出了这个轿子,她还是那个得体端庄,无坚不摧的雁姬。
这些年的忙碌和操劳,让雁姬很少回忆从前。
曾经她也是伊尔根氏的贵女,未出阁前无忧无虑,唯有一人放心底始终不曾忘怀。
思绪渐渐悠长,突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坐在轿子里的雁姬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福晋恕罪,前方是张协台。”
张兆桂回京后因其在缅甸之战中出色表现,被乾隆提拔,春风得意,和几个兄弟到龙源楼喝酒庆祝。
雁姬有些怔神,这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张兆桂可谓是白手起家,年少家贫,在伊尔根府做过几年长工。
就和薛平贵王宝钏的故事开头一样。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几次接触中暗生情愫,但是不同的是,雁姬和张兆桂因为身份的差距没能修成正果,最终少女另嫁他人,少年参军,一路出生入死从一介小兵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他们一直以来都恪守礼节,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曾经那段往事被各自暗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