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倒是小瞧你了。”沈余欢盛了满腔的怒火,“林二东家,你去柜子里把我的钱袋取来。”
林梦寒没动,看着沈余欢紧绷的侧脸,冷声道,“沈东家,他威胁不到你。”
“拿来。”
林梦寒叹口气,依言而行。
沈余欢从钱袋里取出二十贯,“我给你二十贯,算是你在君康堂月余的工钱,多余的,是给我沈余欢买一个教训。”
老五接过,仔细对了数,嘴角的笑容止不住,“沈东家大方。你放心,你给钱干脆,我日后出去,也不会背刺沈东家,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发生过。至于老三老四,不知好歹,我以后也没有再搭理他们的必要。”
林梦寒觉得搞笑,喃喃一句,“亲兄弟。”
“林二东家何必阴阳怪气,我看你这个二东家做的十分开心,早已不在乎什么脸面地位。老三老四虽和我是亲兄弟,可我能做的都做了,他们不领情,我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为他们再筹划什么,他们之后自求多福,不要来麻烦我,从此各自安好,是最好。”
老五说完,将二十贯银子装好,抱着离开。
待人走远了,沈余欢才侧头看向林梦寒,“林二东家,我不会让他走得这么顺心,明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希望,老五做的那些事,能够被全京都的人都知晓,从此在这座城,寸步难行。”
说到这里,她转身,抬头,和他对视,眼里有固执的坚持,“你能帮我做到吗?”
林梦寒拧眉。
看到他这个表情,她才反应过来,分出心神去想,自己这样穷追不舍,他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可她本不是什么善人,也从来不能忍受别人的背叛,如果林梦寒真的这样看她,那他们也不会有以后。
林梦寒看了她半晌,眸色冷如冰霜,“只是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对背叛的人来说,太轻了,他尤觉得不够。
沈余欢轻笑,嘴角勾出弧度,“老五说,你一个男人,一直做我的二东家,是委屈你了。林梦寒,若是你真的觉得委屈了,那……”
林梦寒着急了,打断他,“沈东家,你又想……”
沈余欢没等他的话,又抢进去,“你就忍忍。”
“……”林梦寒愣住,方才着急忙慌的表情还刻在脸上,来不及收,“不用忍,一点都不委屈。”
沈余欢看着他的脸,捂着嘴,笑出声,“你做什么?以为我要说什么?要赶你走吗?”
林梦寒尴尬咳一声,左顾右盼,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吩咐的事情,我马上就去办,明日你就会看到结果,但是我觉得,只让他身败名裂,有点太便宜他了,不过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沈余欢点头,目送他出了君康堂,又走到后堂,正面老三和老四。
这两人,神色复杂,看着沈余欢,欲言又止。
“老五走了,你们二人,若是也想走,我绝不会拦着,咱们好聚好散。至于工钱,我同样也会一分不少地结算给你们。”
“沈东家……”老三嗫喏,“沈东家,你对我老三有恩,母亲若不是有了沈东家的药,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只要君康堂还在,只要沈东家还不嫌弃我老三,我就不会离开。”
老四见老三表态,也出声了,“沈东家,我也不离开,老五做了错事,您不迁怒我们,我们已经是万幸了。今后不管老五如何,我们兄弟二人都愿意待在君康堂,为二位东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今日的事,你们已经看见了,我沈余欢赏罚分明,只要你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我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下场,你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沈余欢说完,就走了。
翌日清晨,沈余欢起身,关了门,从若水河这边准备去君康堂坐诊。
走了两步,发现布告栏上贴满了新的告示,她好奇瞟了一眼,却没有想到是新鲜出炉的,关于老五的事迹。
只是不止写了他泄露君康堂药方,还汇总了他之前惹下的各种事端,小到偷了邻居的银子,大到伙同流寇,烧杀抢掠,害了不少人。
除了张贴在布告栏,林梦寒甚至买通了附近的酒楼茶馆,让里面的说书人连夜照着老五的事迹写了新的话本,从今日开始,不间断为来往的食客讲述老五的传奇事迹。
没过几日,老五一跃成为京都最为瞩目的人物,祝子书那儿也不敢再收留老五,遂给他十两银子将他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