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听脉,指尖的鼓动逐渐恢复生机。
老伯气息恢复平稳。
不多时,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林梦寒还没反应,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沈余欢着急进来。
“林梦寒,老伯醒了?”
“别着急,你看。”林梦寒朝老伯扬了扬下巴,后者已经坐起身来。
沈余欢过去,瞥见被褥上暗红色的血迹。
眼神颤了颤,搭手过去听脉,“脉象平稳,气息也不错。”
“老伯,再观察两天您就可以回去了。”
“大夫,你的意思是,我这病治好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再观察两天,不过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沈大夫,谢谢林大夫!你们可真是医术了得,妙手回春啊!”老伯一时悲喜,掀开被子想要给二人磕头。
林梦寒牵住他手臂,将他重新搀扶回榻上,“老伯,您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沈大夫雇来的一个小帮工,真正了得的还得是沈大夫,您之前不是还有所顾虑,如今亲自验过了,可还担心她的医术?”
老伯别提多激动了,“哎呀,不担心不担心,老头子我啊之前是有眼无珠,沈大夫医术高明,是再世华佗啊!”
沈余欢被夸得脸色一红,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老伯您客气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您先休息,其他的日后再说。”
虽说老伯病情逐渐平稳,可沈余欢依旧放心不下,担心伤口感染,又担心出现其他病症,每日得需亲自瞧上五六次才好。
林梦寒笑话她,说她神经过敏,沈余欢乜他一眼也没争辩。
好在林梦寒也懂得不能顺秆子往上爬的道理,玩笑两句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日,沈余欢看过了老伯,检查了刀口,终于可以歇下来喝口茶,“老伯的病治好了,君康堂也是时候开业了。”
“你有想法了?”
沈余欢挑眉看他,“我从前是小瞧了你,如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主意了。”
“小瞧了我?怎么?沈东家该不会以为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吧?”
“那倒不是。”沈余欢摆摆手,将垂落在胸.前的发扬到肩后,动作潇洒,“从前是听信了你的话,以为你只是懂些皮毛,如今看来,你应该不止懂些皮毛。”
林梦寒学她挑眉,“何以见得?”
“前两日老伯身体里的瘀血,是你逼出来的吧?当时我力不从心,险些忘记这点,事后赶去,却只看见染血的被褥。”
林梦寒摆摆手,“误打误撞罢了。”
沈余欢轻声笑起来,他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再追问,“罢了,对于医馆开业你有什么想法?”
语毕,补充道,“作为君康堂的二东家谈谈吧。”
“让我想想……”林梦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老伯的病好了不是吗?倘若老伯的病没好,那沈东家也许会身败名裂,君康堂也可能面临着被全京都人唾弃的风险;可如今你治好了老伯的病,那就是……”
“是如何?”沈余欢捧着脸看他。
林梦寒顺势逼近她,“沈大夫可听过,剥极则复,否极泰来?”
沈余欢没答话,只笑得开心。
第13章 第13章
她言语间满是豪情壮志,“既要开业,那我们必得风风光光地开业;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京都各大医馆的生意都揽到君康堂来!”
她下巴扬起,模样意气风发。
林梦寒轻笑出声,道,“你有何打算?”
沈余欢眼角上扬,“且卖个关子,不过明儿还需要麻烦你和我出去一趟。”
“不麻烦,你我二人同行?”林梦寒咀嚼她话中的意思,见沈余欢点头,眉间染上喜色,“行,全听大东家差遣。”
翌日晨起,天还灰着。
沈余欢起了个大早,带着林梦寒前往京都外的嵽嵲山。
此山因海拔极高,名字难上口,又被当地人叫作“万仞山”。
万仞山山体崎岖嶙峋,远看成一颗巨大的“松子”,近看便能瞧清楚其上每一块岩石。
传闻此山自上古时期就屹立不倒。
起初不过一块巨石立在中间,期间万万年,这巨石为京都这块光秃的地界挡下不少风沙尘暴,而这些风沙尘暴最终和巨石融为一体,铸就成如今万仞山的磅礴模样。
沈余欢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山体,像是在找寻什么。
林梦寒和她并肩而立,顺着她目光看去,却只看见飘渺的云雾和光秃的山垣。
“瞧什么呢?”
沈余欢偏头看他一眼,给他指半山腰处的一方平地,“我们先到那儿去。”
林梦寒摸不清她意图,跟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