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钧行拿出手机,贴心地替她拨通了911。
然后将手机递给她。
“报吧。”他告诉她这里的地址,“712 Oak Way。”
“……”她握着手机,听见里面的拨通音。
她哭的更厉害了。
她觉得自己做出的最大错误就是和宗钧行在一起。她一开始的想法与其和那个傻子结婚,不如亲自挑选一个结婚对象。
于是她选中了他。
是的,是她选中了宗钧行。本该是这个因果顺序才对。
按照她原本的预期,宗钧行这位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会被她玩弄于股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很显然,她过于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宗钧行。
别说她将他玩弄于股掌。
他玩弄起自己就和玩弄路边一只垂死的幼鸟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他眼中甚至都比不上猫狗这些稍微大型,且至少具有一些反击能力的动物。
她是属于出生没两天,还未长出羽毛,躲在巢穴中张着嘴等着鸟妈妈衔着食物投喂的幼鸟。
她对于宗钧行来说太脆弱了。他甚至在cao她的时候都不敢用全力。
得益于在港岛时的那些经验,蒋宝缇很擅长低头认错。她的骨头本来就没那么硬。
骨气和坚毅是给受宠的孩子的。
大姐就非常有骨气,她从不在任何事情上和父亲低头。但那些争执每次都毫无疑问,是大姐获得最终的胜出。
爹地顶多只是叹一口气,说孩子大了不服管,都怪小时候过于溺爱了。
蒋宝缇每次都很羡慕,因为这样的经历她只在梦里见到过。
小的时候蒋宝珠打碎盘子害怕挨骂,将罪名推给她。蒋宝缇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挨了爹地的骂。
他一直让她认错,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后爹地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冷漠,语气也一次比一次严肃。说她不知悔过,嘴硬。
最后蒋宝缇只能忍着眼泪道歉,说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海棠盘是父亲的收藏品,一直放在书房的博古架上。最后被贪玩的蒋宝珠不小心弄下来,摔碎了。
她委屈的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可是也没人发现。妈咪那个时候生着病,单独住在疗养院里。
最后还是她自己偷偷溜去厨房找了点水果垫肚子。
从小养成的软骨头和擅长看人眼色,让她在此时毫不犹豫的和宗钧行主动低头认错。
“如果你是因为……我刷了你的卡去点其他男人,那么我可以道歉,我也可以把钱还给你。如果你是在吃醋……那我也和你道歉。”
他的大衣和外套早就脱了,被扔在后座。
此时一身没那么妥帖的打扮。
因为她刚才的挣扎,领带歪了,衬衫领口也微微起了褶皱。甚至连那件面料考究的西装马甲,也被扯掉了一颗扣子。
但不变的是他的儒雅和清贵。他抽着烟,站姿放松。
她真该死啊。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在沉迷美色。
觉得他长得真诱人,凌乱的领口露出的线条也无比性感。就连胸口撑起的饱满弧度,都令人挪不开眼。
蒋宝缇,你落得现在的下场简直就是活该——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因为天色太暗,所以蒋宝缇其实是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的。
她没办法从他当下的情绪来思考对策,是应该撒娇还是应该赌气,亦或是,主动跪下来求他原谅自己?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很窝囊。
可是这不怪她,是生气的宗钧行太可怕了。
他是第一次喊她的中文名。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他在开枪射穿gary的肩膀时,都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还安慰了他。
可是刚才,他对待自己比对待gary还要凶!!
“一千美刀就可以脱下裤子的男人。你是说,我在吃他的醋?”他在笑,笑里带着很淡的讥嘲。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明目张胆的蔑视。
好陌生。现在的宗钧行好陌生。
虽然可能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毕竟在成为一名儒雅的绅士之前。
他还是一名出生与西方old money的贵族。
他的血液里自动携带着傲慢者的基因。
他的回应让蒋宝缇也变得不自信起来:“你……既然没吃他的醋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宗钧行站起身,他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将其碾灭。
他似笑非笑的反问:“是啊,我也很好奇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你要和我分手,还是因为你在这期间找了其他男人。”
蒋宝缇看到他的脚挪开,那枚可怜的烟蒂,上一秒还被他含在嘴里,而这一秒,就变成了地上的垃圾。
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