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洗手去了。
有病啊。
沈半月跟过去,在她后面,问:“你什么意思?”
闻砚书淡淡道:“我没有恶意,我是想跟你说,镇上有一家狗肉馆,你应该知道。”
闻砚书普通话意外没那么离谱了,沈半月反应一阵,大概听懂了。
“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个是想干什么?”
“他们偷狗,我看到了。”
“所以?”
闻砚书认认真真地把手洗干净,“半月,我听你妈妈说,除了郁澜,你最喜欢的就是狗了。我了解过,这家狗肉馆有正规执照,合法经营销售狗肉并不是违法行为,但盗窃是。”
“接着说,你接着说。”沈半月来了兴趣。
“我会去救助那些被偷窃的狗,你在学校不要闯祸,让你妈妈和你姐姐放心,好不好?”
“是交易吗?”
“不是交易,是商量。”
闻砚书说话真的很让人舒服,沈半月对她隐隐的敌意减少了,“你是我妈派来的吗?”
“这不重要。”
那些小狗真的很无辜很可怜。
沈半月低头想了很久,“好,我尽量不再闯祸,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闻砚书微笑着点头。
聊着,沈半月想起昨天那只被石子砸瘸脚的小狗,被她抱到枣园小房外边的草垛里了,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越想越担心,她跑着出去了,准备回去看看。
沈半月前脚刚走,蹲在后窗听了半天墙根的沈郁澜腾一下站起来了,“闻阿姨!”
闻砚书神色平静,“舍得出来了?”
沈郁澜惊讶地把手撑着窗台,“我很谨慎了呀,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呀?”
“闻出来的。”
“啊?闻出来啥了?”
“麻辣烫。”
沈郁澜口齿不清地嘟囔,“狗鼻子啊。”
清清嗓,接着说:“还说我呢,你不也满身油吗?咱俩,彼此彼此,一个小麻,一个小辣,凑在一起刚好是一碗麻辣烫。”
闻砚书有时候真的很不能理解她奇怪的脑回路,“我的裙子呢?”
“不对啊,是我理解错了吗,闻阿姨,刚你不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吗?”
“是有意把你支走,但让你去帮我取裙子也是真。”
“害,没默契了哈。”沈郁澜拍拍脑袋,“我现在去吧。”
“不用。”
沈郁澜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过,笑了,“那你就这么回去呀,万一被别人看见,你可是他们心里的女神…… ”
“他们心里?”
沈郁澜赶紧说:“是大家,大家心里的女神。”
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分不出哪句真哪句假了。
闻砚书微信响个不停,她按开看了看,说:“你的衣服,找一件给我穿吧。”
啊?
沈郁澜张了大嘴。
那些破布料子,怎配穿在一身高奢的闻砚书身上,岂不是蚂蚁高攀了凤凰,再说,夏天的衣服都是贴身穿,闻砚书穿她的衣服,不太妥吧。
闻砚书态度坚决,“快点。”
好吧,凤凰主动的,蚂蚁没有罪。
沈郁澜进了里屋,这里放不下衣柜,只有地上一个大大的塑料整理箱,捡豆一样翻啊翻,总算找到一套款式简单,大小合适,非常难得且幸运地没有被爱吃辣条的她溅上油点的运动半袖和短裤。
闻了闻,嗯,香香的。
担心闻砚书嫌弃她,她拿起床头的劣质香水,两元店买的,可香可香了。
往上喷了四五下,她把闻砚书喊进来,自己出去了。
闻砚书在里面换衣服,她蹲在地上刷拖鞋,想着刚闻砚书对沈半月说的那番话。
使劲刷,呲牙咧嘴地刷,后面门帘掀开,闻砚书出来了。
沈郁澜回头,再仰头,看向闻砚书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拖鞋掉回盆里,红刷子往下滴着水,她咽了口水。
白衣黑裤,是她大学跑运动会时候买的,被她穿得像流浪汉,却被闻砚书穿出了很贵很贵的感觉。
那阵昨夜被她搂在被窝里的劣质香水味从她身边经过了。
闻砚书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贵气,那是起球的衣服褶皱也无法掩盖的来自维港的顶级风情,她把咸湿的风留在港口,扶着那扇半开的旧门,用没有什么感情的声线说:“一号见。”
第20章 那有女朋友吗
沈郁澜的噩梦是从六月一号早晨四点开始的, 平日最勤快的鸡都没打鸣呢,可恶的手机响了。
嘟嘟嘟。
枕头边震个不停。
被迫从住豪宅开豪车的梦里醒过来,睁开眼那瞬, 看着被蚊香烧出一个黑洞的窗帘,想跟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化身哼唧怪, 睁只眼闭只眼拿起手机, 尾号是豪横的六个八,闻砚书来电可以不接, 老板来电不仅得接, 还得好声好气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