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过那群卫兵时,被其中一个人用剑拦了下来:“你要去哪?”
本来不想出手的,柏红袖拳头捏地嘎吱作响,他足尖轻点,飞身一拳揍在了那士兵的面中。那人鼻血疯狂地往外涌,连鼻梁都歪了去。
柏红袖一招便把那人打落下马,一瞬间马嘶高昂。他感到颈间一阵冰凉,一支支剑直指向他。
山里的风吹得人脊背发凉,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是正午啊。
没人会承认他们真的会因为一个在自己剑下的少年一个眼神就害怕到渗出冷汗。那目光太复杂了,蕴含着杀意与寒凉,仿佛将人扔到深海之中,四肢百骸都被冻得冰冷。
“祝英台?”
柏红袖浑身一抖,不小心撞到一个士兵放在他颈间的刀刃上,脖子上渗出一道血痕。他抬头,想看一眼那个举剑的人,好事后报复他,可是那人的脑袋就在自己面前这么飞了出去。一片血雾炸裂在空中,可是其余的士兵见怪不怪般毫无反应,依旧木着一张脸。
“谁允许你伤他的。都把剑给孤放下!”
一声怒喝炸裂在众人耳畔,不似方才那般温和沉稳,而是具有穿透力,威严的声音。
柏红袖周边的剑都放下了,他这才有机会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
“是你。”
“祝兄。”秦观士展露出一个笑颜,与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兵士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是当初在连国的糖水铺子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年。不过想到“祝英台”这个名字,柏红袖还是忍不住尴尬的牙酸。
“原来是你啊,哈哈,好巧……”柏红袖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相比柏红袖的平淡,马上的秦观士可是激动得不得了,他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走来。
“你真的来言国找孤玩了!那孤一定会好好帮你做安排的!”
柏红袖的双手被对方抓住,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至浑身。他这才想起来对方曾经和他说过“如果兄台有机会来言国玩,在下定会尽地主之谊。”
一把刀从两人之间直接劈下,他们反应都很快,所幸没有受伤。
“什么祝英台,什么好好安排……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鬼话……”
秦观士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要命地攻击带着这么多士兵的首领。他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白发少年目光阴翳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
“混蛋,连小蓝的名字都会叫错,还说什么安排之类的话?谁叫祝英台啊,那不是戏本子里的角色吗?”少年一笑就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充满恶意地朝秦观士吐出舌头:“蠢货,你被骗了。”
尤凛在柏红袖面前一直是乖乖的笑盈盈的模样,这种地痞流氓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属实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呵。”秦观士垂首,手指搭在唇侧轻笑,眉眼弯弯的,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意思:“孤当然知道这是假名字,但是少侠愿意让孤叫他什么,孤叫他什么便好。”说罢还朝柏红袖眨了眨眼睛。
尤凛看见对方的小动作更是生气,可是转念一想又笑起来,缓步走向他们。“小蓝,你告诉他你真实的名字吧。”
现在身处言国,又不是连国,柏红袖倒的确没什么顾虑了,“我叫柏红袖。”
噗呲。彦涟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秦观士疑惑地表情,他更是憋不住笑。
赤衣哥怎么可能叫柏红袖,要叫也是叫柏赤衣啊!看来赤衣哥又骗了那家伙,真是可怜!
秦观士无语地看着彦涟对他莫名其妙露出的怜悯的神色,这柏红袖身边都是什么人啊?两个脑子有病的家伙!
这边闹了有一会了,山匪那边的大当家实在是看他们把自己忘了,悻悻举手道:“不是招安我们吗?是的吧?”
秦观士面上还是淡淡的笑,温柔地从衣袖中掏出一纸:“没错,我们是来招安你们的。”
他“哗啦”一声打开那张纸,言语间带着淡漠的笑意:“若你同意,朝廷会为你安排一个县令做,你手下的人也会继续在你手底下当值。”
这是看这群山匪什么也不懂在这里骗呢。柏红袖好歹也是在尤匕身边待过不少时日,这种所谓招安不过是暂时安置他们,过段时间就会寻个由头再治他们的罪,那个时候他们早就被控制地死死的了。
没想到县令这种职位都能用来招安了,实在是看这群汉子孤陋寡闻啊。
大当家沉默了片刻,“你和那位少侠是什么关系?”
秦观士闻言微愣,随后摸着下巴真的思考起来:“暂时姑且是朋友吧。”
“那便是了。”大当家豪爽地双手叉腰,大笑了几声,将山林中的飞鸟都震了出来:“他是我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们俩个也是朋友!我同意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