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真的要进去吗?”
实在是太反常了,那笑容刺眼,愈发让柏红袖内心感到不舒服。
“开门。”他又说了一遍。
“好吧。”挽月歪了歪头,她今日甚至戴了配饰,一只素钗插在左边,而右边却没有任何配饰。
“你右边的钗子呢?”趁着挽月开门,柏红袖问道。
“您会知道的。”
“丢了的话孤会给你银两再买。”
门开了一条缝,挽月弯着眉眼:“没机会了,殿下。”
微弱的血腥气从门缝中向外钻,柏红袖脑中嗡的一声。他推开挡在门前的挽月大步踏了进去。
这一幕有些熟悉?
柏红袖颤着手去推搡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可是这么一推,脖子上的钗暴露了出来。
血早就不流了,他死了有一会了。
“挽月!”
柏红袖拔出素钗,胸口郁结的愤怒推着他前进,一步两步。直到将挽月整个人摔在了墙角,素钗随着风声砸在她耳边的石墙上。
“呵呵呵……”
看着双目通红的人,挽月低低地笑,然后握住了柏红袖攥着钗子的手,将钗尖对准了自己脖颈。
她摸到了血,是刚刚柏红袖用力过猛伤到了他自己,不过这样更好。
“往这里刺,他也是刺的他自己这里才死的。”
一字一句,落在柏红袖的耳边,刺耳。
“原因。”
“没有原因。”
钗子落地,血液顺着柏红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少年漂亮的脸此刻满是阴毒,似从恶鬼魔窟爬出的冤魂:“你最好说出来,不然我会将你做成人彘。肉削成一片一片,骨头敲成一块一块,把你放进坛子里。”
他说的认真极了,挽月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面对露骨的威胁到底还是慌了神。
她的脊背贴在冰冷的墙面,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全身,她的语气仍旧维持着硬气,断定柏红袖不敢这样对待她:“那你便试试好了……”
话音未落,一片肉从她身上脱离。嘴巴被死死捂住,血从伤口流入她的口腔。柏红袖冷着脸,染着血迹匕首在他指尖转了几圈。
“刚刚只是试试我这刀是否还锋利,接下来就要正式开始了。”
啊。挽月流着泪,疯狂摇着头,她终于怕了。胳膊上的伤口汩汩流血,痛感席卷了大脑。
好可怕,好可怕!
嘴上的手掌移去,挽月大口喘着气,颤着声音哭出了声。
“最后一次机会,说。”
挽月跪在地上,止不住得颤抖,连话语也变了调:“我……我见过你。”
她咬着牙,疼痛让她颤栗,字音从牙缝里钻出,刺耳难听。“当时你还是神使,你让我回答问题,我答了。我怕得止不住磕头,可是你走了,看都没看我,独留我一个人将头磕破了血。”
“只是这样?”柏红袖将匕首扎入了挽月的掌心。挽月痛呼,随后一口咬住下唇,将唇瓣都咬烂了。
匕首在血肉里转了一圈,发出渗人的声音,而挽月终究是叫出了声音。
“还有……还有,我的父母因为权贵一念之间就死掉了……所以,我恨你们这群……有地位的人!你们都是,都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把我们视为草芥。
所以,当我看见连国的皇帝……就想杀了他。我想证明……你们看不起的普通人也是有能力……杀了你们的。”
“我告诉他,太子意图用他去威胁连国投降。只要他死了,连国就没有事,成王败寇,他本就该死了!”
素钗躺在血泊里,上面的颜色都看不清了。挽月满脸的脏污,不知是血还是泪,她看不清东西了。
“我将一只素钗扔给了他,他果然自戕了。”
“那个试图害我的侍卫是你安排的?”
挽月突然抓住柏红袖的脚腕,抬头看他:“对,是我。看来你发现了,那么他应该死了……哈哈哈。”
鞋面上出现几道血色的抓痕,挽月的手被踢开。她又是那副疯癫的模样:“他是我的相好,死了?如此也好,我这就去陪他!”
以头抢地,血溅而无息。
当初那个包裹里没有伤药,柏红袖只当做是那侍卫偷偷扔掉,竟从未料想是挽月根本没将救命的东西放进去过。
少年一步步走向那庞大的身影,然后和以往一样坐在他的身边。他颤着手,试图去感知那人手掌的温度,可惜,是冷的。
好冷。
尤匕的手心握着一块硬硬的东西,他攥的十分用力。柏红袖将那硬物取出来,他摸着上面的纹路,依稀记起了他的来历。
是当初他在黑厂杀死轩辕子时从尤匕身上勾下的令牌,也就是这块令牌他才得以出城。
它怎么会在这里?柏红袖明明早就让黑厂的信鸽将它送回了皇宫,而尤匕又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