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的慢了起来,一滴滴地落在木盆里。
“闲着也是无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望舒把玩起柏红袖的头发,一根根,编起来。
“我和秦观士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们的父亲娶了两房,后面被灭门,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和无时无刻保持君子之风的秦观士不同,我从小就又争又抢。”
“闭上你的狗嘴。”柏红袖还以为秦望舒会说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没想到是自我介绍,他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些东西。
秦望舒没停,继续道:“我是弟弟,比秦观士小三岁。父亲带来一个玩具,在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只要我想要,我就一直哭,哭累了歇一会继续哭。
直到那个玩具落在自己手里。再大一点,我就学着女孩子的样子,女孩子怎么梨花带雨,怎么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就会怎么做,也会为了达到目的诬陷秦观士。”
柏红袖默然,似乎明白了什么:“秦观士做的这些事情你都有参与,只不过被打断了。你让秦观士废了我的内力,又唆使他囚禁我。你早就料到了这一步,为了夺取他的信任,自见我第一面才对我冷漠疏离。”
这一切并不难想清楚,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所有事情的转折点也是秦望舒回来后。再加之秦望舒自己承认的,是他让秦观士毁了柏红袖的内力。
“真的很聪明呢。”秦望舒放下编好的头发,开始给柏红袖包扎放血的手腕:“我真的很喜欢你,无论是你愚蠢的时候还是现在聪明的时候。”
第85章 失心疯
秦望舒第二次来找柏红袖放血的时候受了伤,是柏红袖捅的一刀,在右臂上。
秦望舒可能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无趣,在第一次给柏红袖放血离开前将束缚他的手铐解开了。
于是第二天,柏红袖一夜没睡,他趁着夜色把整个酷似沉香阁的宫殿逛了一圈。没错,宫殿里确实没有任何人,可是殿外守了几圈人,水泄不通。
柏红袖放弃了单枪匹马闯出去的打算,转而守在了自己的屋门前,他怀中还揣着当时尤凛为他找回的匕首。他就这样蹲在那里,握着匕首过了一夜。
第二天,屋门刚打开一个缝,柏红袖立刻挥刀刺去。就算没看清来人,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也是往致命处刺的。
秦望舒解开柏红袖的桎梏时就料想到他会想着杀自己,只是他低估了柏红袖的决心,他只来得及歪斜身子一小段弧度。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右臂。如果刀刃足够长,应该能够穿透过去。
柏红袖见刺偏了地方,拔出匕首刚想补刀,就被秦望舒发觉,一脚踢翻在地上。
“咳咳……”
秦望舒没收力气,柏红袖只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血味,他捂着胸口,不敢用力咳。
“下次……一定杀了你。”柏红袖缓了一会,重新站起身。他看见秦望舒又是拿了一个木盆来,估计是还想要找他放血。
匕首划过刚结痂的手腕,鲜血又顺着手臂流下,滴到木盆里。
既然终究是要放血的,那这一刀还不如让柏红袖自己来划。
秦望舒见状饶有兴趣地一笑:“既然如此,那今天的故事就开始了?”他拉着柏红袖坐到椅子上,然后开始讲起了新的故事。
故事还是围绕他自己的,“我们家被灭门只是朝廷间的争斗罢了,我们成为孤儿后被父皇发现,经过考验成为了他的义子。
我见到先皇后也是她处于生命末期的时候了,虽然她那么虚弱,但是思想仍旧散发光芒。我承认我第一次被女性的光环吸引了,那种不同于后宅女人争斗的魅力,让我第一次想为了女性做一次改革。
那时候正是选太子的关键时刻,我一定要压秦观士一头。父皇让我们每人提交一个治国新方案上去,我主张了女子可以为官,那么优秀的人不该只因为性别不能一展抱负,我以为这是很好的提案。”
秦望舒一直是这么想的,如果能不限制性别,只要有才华的人都能入朝为官,那言国国力或许可以再上升一个层次。
可是秦抚光罚他跪了祠堂。
“忘本。”这是罪名。
他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什么叫老祖宗的规矩,又什么叫忘本,本是什么?
秦望舒第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跪完祠堂便去面圣,请求去连国侦探敌情。
当时连国与言国为霸一方,是最有实力的两个国家,能相互制衡下,不可能联手,只能一方消灭另一个。
于是秦望舒去了连国,他不可能放弃太子之位,无论是养精蓄锐还是得到重要情报,对他来讲都有益无弊。
百姓当然都知道两个皇子当时主张的方案。秦望舒不失人心,又在那时主动离开言国,让很多百姓心疼他,这当然也是秦望舒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