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泰钟闭上嘴,求饶地仰望夏泽,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滴到地上。
夏泽用脚尖踢了踢血袋:“给谁的?”
腾泰钟开始哭,但紧闭着嘴。
灵魂惩戒!夏泽突然想到马跃杰,他伸出手,按在腾泰钟的头顶心。
片刻,夏泽拿开放在他头顶的手,顺势一把抓起他后脖领,猛地往上抛去。
腾泰钟肥厚的背脊重重砸向天花板,而后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地扑向地面,脸部先着地,一声闷响。
“嗷!”他叫了半声,尾音淹没在咳嗽里。
夏泽瞪着他。
这货身上没有灵魂惩戒,也就是说,没有隐瞒的理由。
“你不用说了。”夏泽恨得牙痒。
叛徒什么的,最可恨。
萧路几次要求夏泽杀了腾泰钟,夏泽都一力维护。并不是腾泰钟有多忠心或者为血族立下汗马功劳,无非是因为血族契约的羁绊,夏泽守约而已。
腾泰钟却对他一骗再骗。
上次借寿的事,夏泽已经警告过他。这也没过多久,又有事藏着掖着。
“唔。”萧路轻轻点头,这态度对。这才是能快速问出答案的态度。
夏泽伸展右手,暗哑的金属光泽一闪而过,声音里饱含怒气:“永远闭嘴吧。”
腾泰钟火速起身,一张脸肿得像多褶大肉包,他举起双手:“乔舒亚!”
“啊?”夏泽愣住。
萧路稍稍站直身体:“别弄死他,找你哥哥。”
所以布雷顿真的在贝曼国际酒店对吗?为什么他看不见?
腾泰钟哆嗦如风中胖柳,自动自发跪了回去,双手依然高举:“我不敢骗你,主人。”
“血袋,是给乔舒亚的?”
要不是挂念布雷顿的下落,腾泰钟现在真的已变成八大块。
“是、是……”
“他在贝曼国际酒店里面?”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夏泽努力按耐脾气,生怕自己一挥手给他弄死。
“他只让我送到电梯厅,他自己出来拿的啊,我也不敢说他就一定在酒店里。”
萧路眼睑下的肌肉跳动两下。
该死!他当时只顾着搜索楼层,竟然没看到乔舒亚曾经出现过。
“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别人?”夏泽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比如布雷顿!”
“没有啊,主人,我一直就只是负责给他送血,其它的事,他不会跟我说……布雷顿少爷怎么了?”
夏泽气得指着他鼻子:“想死你就继续问!”
“哦哦我错了,公爵息怒。”腾泰钟一手捂脸,一手捂鼻子,满头满脸都是血。
“什么时候跟乔舒亚搅合上的?”这句话一问出口,夏泽的怒气反倒快速平息下来。
不用萧路要求,腾泰钟仅凭这点,便该死。
“一年、一年多。”
“说谎。”萧路提示夏泽。
腾泰钟年近五十,做夏泽仆役的时间很长。乔舒亚两百年前就被夏泽当作叛徒处决。
腾泰钟应该非常清楚,一旦他与乔舒亚勾结上,夏泽必然震怒,他的性命难保。
人对于重大事件是会反复想起的,尤其是危及到生命的事件。他哪怕不愿意想,大脑也会不断提醒。
腾泰钟回答得如此模糊,一听就是故意缩短时间,好减轻夏泽的愤怒。
夏泽应声出手,冷静地戳爆了腾泰钟的左眼珠。
“啊啊啊!!!”腾泰钟的惨叫声能吓死三公里外的一头牛。
“什么时候?”夏泽问得平静。
“三年前,我45岁生日那天!公爵……别杀我!”
“为什么?前因后果,说清楚。”
腾泰钟疼得在地上翻滚,在厨房地上滚出好几道粗粗的血污痕迹。
夏泽耐心等待了会儿。
“说不出话?干脆别说了。”
“不不不……”他举起一只手挥舞,“能说、能说。”
他艰难地撑起半截身体,不敢站起,还是跪在地上:“他专程找到我,告诉我,我的寿命还剩下三年。”
这回答倒是让夏泽很意外,血族什么时候能预知生死了?又不是巫师。
萧路见怪不怪,轻声说道:“血族与酆都勾连很深。”
夏泽明白了:“继续说。”
“他说他可以帮我不死……”
“所以借寿的主意来自于乔舒亚,而不是马跃杰。”
“是、是……”
“我搞不懂诶,腾泰钟。我是你的主子,你要死了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来找我吗?”
“乔舒亚说……你绝不会将我升级成血族。找你的话、找你……我会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傀儡。”腾泰钟大起胆子说完,疼得全身抽搐。
“嗤。”夏泽懒得跟他解释。
傀儡是没错啦,但是照常生活、拥有自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