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朝汐小声嘟囔道,“可见背后不能说人,昨儿夜里才骂过那小混蛋,他怕不是开了天眼,现在来找我麻烦了?”
刘筑全哪里知道这小混蛋心里想的什么,见她回来赶紧陪着笑脸,起身去迎:“将军回来了?辛苦辛苦。”
一夜没睡,朝汐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只想赶紧打发了他回去睡觉。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股子邪火也不好对刘筑全发,只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刘公公,有何贵干?”
刘筑全笑道:“陛下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朝汐现在听见“要事相商”四个字就想打人,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昨天晚上沈嵘戟那厮就用要事相商四个字困了她一夜,现下好不容易回来了,没想到桑檀那个小混蛋也跟着来凑热闹。
她现在是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一下都不想动,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烦躁地皱着眉头,只淡淡撂下一句:“有事儿让他等着,等不及就自己过来,摆多大架子。”
说完,也不管刘筑全的脸色是怎样的色彩斑斓,自顾自往前大步走着,任凭刘筑全掐着他那嗡嘤的嗓音在身后喊魂一般地叫着“将军”,朝汐头也不回。
卯时刚过,再过不久桑晴就要起床了,朝汐推门进去的时候,清早的冷风也跟着一起偷溜了进来,桑晴本就没睡踏实,这会儿被冷风一激,蓦地醒了过来,呆呆地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朝汐没料到自己会把她吵醒,忙回手将漏风的门掩上,轻笑道:“我吵醒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脸色也可以用难看二字形容。
桑晴这一夜都没睡踏实,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恐恶,胸口一直吊着的那股不安,总算是在见到朝汐的一瞬间才缓了出去。
“回来了?”桑晴往里让了些空,瓮声瓮气道,“过来睡会儿吗?”
朝汐扶着门框站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忍过一波眩晕,这才迈步向屋里走:“去找了一趟沈嵘戟,昨日之事来得蹊跷,总觉得心里不安,跟他商量了一下,却没想竟说到这时候,让你担心了——我躺一会就行,你睡你的,一会儿起床喊我,还得去找一趟桑檀那个小混蛋。”
朝汐鞋也不脱,仰面往床上一躺,临回来之前沈嵘戟才替她施过一套针,被清起的冷风一吹这会儿脑子里嗡嗡的。
桑晴为了安稳她的心神,这一年来总是将八宝散带在身上,此刻,清苦药香一丝一缕的钻进朝汐的肺腑,让她脑海中的一线清明逐渐扩散开来,如清风一般吹散“铸骨”中的血腥气,魑魅魍魉尽数褪去。
或许只有在桑晴身边,朝汐才能放心大胆地睡去。
虽说已经进了五月,可一早一晚还是冷的。
朝汐从外头回来,身上带了些凉气,桑晴替她盖上了些被子,本想问她桑檀找她做什么,然而不等她问,那小狼崽子已经没了声音,好像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桑晴只好自己动手除去她的鞋袜,随后将人拉得紧了些,一只手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朝汐的背。
还没拍两下,怀里的人就开始鼓拧起来,好似在寻找一个舒适的睡姿。
桑晴无奈地笑了笑,刚想将手臂抽回来,却见怀里已然熟睡那人竟睁开了眼,反客为主地将自己揽进怀里,偏着头在她颈窝里缠绵。
桑晴轻抚着她的脑袋,她的鼻尖充斥的尽是桑晴身上的体味。
照理来说,桑晴常年礼佛,身上是没有脂粉香气,与“甜”字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朝汐就是觉得桑晴身上的味道透着些许甜,甜而不腻,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小姑姑好甜......”
桑晴的动作一滞,当下就知道这小狼崽子心里打的什么谱,抬手在朝汐臀肉上掴了一掌,笑骂道:“小混账,别撩拨我!”
朝汐充耳不闻,手指顺着桑晴肩膀往下滑,温凉的掌心贴着桑晴滚烫的皮肤,一寸一寸下滑。
桑晴想往后躲,朝汐又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搂住桑晴的腰,将她锁在怀里。
这一下撞了个七荤八素,桑晴不禁皱了下眉,虽没出口训斥,却在心里骂这小混蛋是哪门子的蹬鼻子上脸。
刚想出手教训,对方便先一步用手扣住她的的手,压在床上,十指交缠,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地委屈,小声提示道:“小姑姑,我疼……”
明知道疼,可现下又做得哪门子操蛋事?
桑晴心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心疼,但最后也不过是回握住朝汐的手,她不敢握得用力,只用指肚摩挲对方突出的指骨。
130.舍身
桑晴的长发在被朝汐拥着压倒于榻间时,便已被卸了装束,此刻黑发如墨缎摊开,凌乱沾汗,更衬得她肤白光滑,连一身伤疤都带起了说不出的色情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