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一树桃花春带雨(98)

“我可不想你说我自私。”他坐下来解鞋带,瓮声瓮气地说。

文雪看他这样,讪讪地叫醒儿子,一家人准备离开。这时候,润名携那个女孩儿大模大样地与他们一家擦肩而过。

“哎,”她捅他一下,“你看。”

溥铦冷冷地看一眼,继续忙自己的。文雪哼哼一笑,又鄙夷又感慨地说:“又是一个。”

“哎呀,你管他!”

“是啊,我管得着么?我连你也管不了。”

“什么意思?”

她凄恻一笑:“没意思,随口一说。”

第60章 是谁变了

三月份,春天在不用羞羞答答地躲在冷冽的冬天中偶尔一露,它可以坦坦荡荡地溶化在世间一切的事物中,植物天色都有他的影子,就连细菌的活跃也或多或少和它有关系。不管是中医西医就诊的人数对比冬天有增无减。

一个和毓崢他们哥俩玩得很好的小朋友病了,是出痘。医生看了,不是天花,是疹子。但王爷夫妇还是有些怕孙子传染,于是文雪便带着儿子去医院里打疫苗,毓峰没什么,倒是他哥哥起了反应,当晚就发高烧,请太医看人家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开药,说是得请西医。熬了一夜,到了西医院,人家说是疫苗过敏不碍事,一家人这才放下心,只有瓜尔佳氏的脸色阴沉得不像样。

春雨绵绵,毓崢的烧退了,文雪再带他去了趟医院,为的是安全。从诊室出来时,母子俩一大一小,如释重负,都很轻松。

孩子扬起小脸问妈妈:“这回不用吃药了吧?”

“不——用。”文雪一字一晃头,也像个小孩。

“也不用打针了?”

“你都好了,打什么针呀。”文雪兴高采烈地抱起儿子,噔噔噔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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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诊室里,人头攒动,白布屏风外,等的都是女病号。她们手里拿着病历,时不时踮起脚尖较劲地往里张望,已被发现就被里头的护士呵斥:“看什么看!叫你等着听到没有?”

屋内,一名女医生拉开帷帐,走到水池旁洗手,钉在上方的镜子映出了她的脸,是杨忆美。躺在诊床上的妇女慢吞吞地下了床,边走边拢头发,整理得当后挨着桌边坐下,怯生生地看着医生,耐心等待着结论。

“不行啊,你还是得动手术。”杨忆美甩着手上的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钢笔,刷刷刷地写着病历,边写边问:“你丈夫知道么?”

“不,不知道。”病人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得告诉他,手术书上得有他的签字。”

“非得刮宫不可么?”

忆美抬眼看着她,肯定地说:“不这样会癌变!”

女病人眼珠盯着别处,若有所思道:“那我丈夫不来可以么?”

“那你家里也得来人哪,你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三天后动手术,你没问题吧?”

正说着,外头一阵骚动。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挤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下单刀直入进了诊室。刚才的女病人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拿了病历出去了。

“你这儿人真多。”来人开口道。他口音很侉,咬字很不准。

“女医生比较方便。”忆美忙里偷闲喝了口水,问他:“有事?”

男医生打开手上那本大大的铝皮本,问了几个女病人的情况,这都是杨忆魅过去的病人,现在由他接管。因为他是住院部的,而杨是门诊的。

问完后,他忽然变得腼腆,腾了半天,才问:“今天中午有空么?我想请你喝咖啡。”

“我神经衰弱,不能喝咖啡。”

“喝茶也行啊,”年轻人不罢休地说:“吃饭呢?”

听到里头的人在假公济私,屏风外的病人躁动了,护士也按耐不住,进来提醒外面还有病

人。忆美为难了,对着男医生说:“你看,我还有病人,真有什么事,咱们下班后再说好么?”

对方尴尬了,木讷地点点头出去了。护士撩开印着大红十字的门帘让他走,然后高喊道:“下一个——四十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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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乌云来势汹汹地席卷而来,好好的一个艳阳天愣是给夺去了一半,风像战士一样气势汹涌地穿堂而过,令人战栗。医院里的送餐车开始招摇过市,每停一站就有面如菜色的病人或神色暗淡的家属来要饭。

文雪站在显得空旷的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宣传栏,毓崢在旁边一刻不停地缠着她,嘴里一个劲地说:“要回家。”

她先是漫不经心地敷衍几声,后来实在被他缠不过了,发火道:“去那儿坐着去!不许乱跑!等下被人牵走,更别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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