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一树桃花春带雨(9)

夜色渐深,喜宴已经到了尾声。润名那帮后辈吵着要去闹洞房。不过,被长辈喝住,说他们这是没有规矩。溥铦长舒一口气,醇王福晋出来劝他回房:“外面有你阿玛应付!”

溥铦听出了弦外之音,“嗯、啊”了几声,离开了大厅,进了内院,抬头看天,天色黑得让人心情沉重,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可又隐隐出了一点淡光。这样的景色,让溥铦想起了莫泊桑的话:“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

第6章 洞房

洞房内,到处都是刺激性欲的红色。而新娘的名字却好似与这里的一切相抵触。她的名字中有个雪字 --文雪。她喜欢这个名字,喜欢它的简单,平淡。可她的母亲却嫌这名字晦气,一直想改她的名。可这个愿望一直在过去的十七年里没有实现。直至,她出嫁前,她的额娘做到了:“以后,文惠就是你的名字,无论谁问,你都叫这个。连你那个丈夫问起来,你也这么答!”

听到这话,文雪绝望得不知所措。自己要嫁的人却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便是他知道她的名字,又能怎么样,清楚她的相貌又怎么样。两个人终究还是陌生人。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但就是这么一对陌生人,在今日,要结婚了,要成为结伴一生的人。很可笑,如梦一样。可是梦能醒;而现实却没有清醒和混沌之分的。

在喜床上,她已经坐了很久了,腰和腿已经麻木了。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吃饭,就这么坐着。恐惧和孤独在她的心里酝酿,最后它们还是冲出了眼眶。

她很少哭,甚至可以说从记事开始,她就没有掉过眼泪。然而今天,她哭了,哭得强烈,手中捧着的苹果都被泪水打湿了。

窗外,树叶因风而动,“沙沙”作响。

溥铦进了房间,喜婆就上来招呼,要让他与新娘子对坐在床上。他腰酸背痛的,哪还有玩这礼仪的游戏,像轰鸡似的把她们全赶出去了。

没想到,他一进门,外面的婢女就把门给锁了。惊异间,他冲门大喊道: “你们做什么?”

门外的婢女们不正经地回答说:“知道爷您等不及,我们几个也没想在里面多呆。老爷子可说了,今晚您得和新奶奶好好呆着,她可等着抱孙子呢!”

瓜尔佳氏效仿她所崇拜的老佛爷,在嫁过来之后,要所有的仆人都称呼她为“老爷子。”

溥铦又羞又恼,平静了一下怒气,一鼓作气,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拿起枕头,抖掉了铺在上面的红枣花生。“早生贵子”和他没有关系!

这时候,耳边突然有一声沉闷的“咚!”转头一看,地上多了个苹果。他愣住了,看着旁边端坐的新娘,暗想是不是这女人故意使的招数,来引自己上钩。

这么一想,他觉得女人太可怕,便不去理会,抱着被褥打算离开,但他的眼睛还是去瞟那滚在地上的苹果。这苹果亮得不自然,实在是让人心生好奇。好奇促使他伸手去捡拾,发现上面湿滑得很。一开始他以为是唾沫之类的东西,险些把它扔了。可再一摸,觉得这好象没有唾沫的粘稠,似乎还有一股咸味。

泪,无疑是。

他从小对女人的眼泪有些敏感。曾经,他的奶妈抱着他哭过,她哭的是自己早夭的女儿;祖母也在他的面前掉过泪,哭的则是幼年进宫的长孙。这两个与他最亲近的女人的眼泪都不是为他而流。那么她--这个刚进门是妻子会为自己流泪么?

他否定了,对自己想法嘲笑了一番。对这女孩倒有了点怜悯,这样怜悯是施舍的。

“你的苹果。”他把苹果放在床上。等着对方道谢。没想到她拿起苹果就往嘴里送,没有一点教养。他更生气了,没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7章 洞房之后

第二日,阳光满窗。溥铦昨晚的梦做得很零碎,睡觉比清醒时还要疲劳。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一跃而起。身上的那套朝服由于是别人替他穿上的,好象很难解开,他不想费心去解,可又想不解开实在很难出门。面对着这一身繁复的服饰,他突然在想个问题,如果昨天晚上,自己和那个女子圆房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能解开么?“可能行”占猜测的百分之七十。理由是性欲在某些时候是能够刺激大脑细胞的——这可不是他说的,是他在一本书上看来的,而书名他早就忘记了。

换衣服的任务很艰巨,意义很重大,智慧自然也运用了很多。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吧,他才换上了自己的西装,一出厢房的门,没想到与那个女孩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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