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一树桃花春带雨(40)

“才女?”傅文雪惊异地睁大了眼。

溥铦不做回答,兀自念了一首诗:“星辰醉在风中,如痴如梦;睡摇曳于夜中,似柔似绵。青烟一缕,尽随风逝。恰如人间幻景,憾意无穷--”尾音他收得极慢,好似意犹未尽,甚是陶醉。

可文雪听了这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好像是咏物,可又有点像是写景。体味不出其中滋味,但让人听了又有点惆怅。

“这是她写的?”文雪问。

“对,怎么样?”他的眼睛比刚才多了点迷惘。

“挺--挺伤感的。不过--我听得不太懂。”她说时,有点难为情:“我不太懂得写诗。特别是现在这种新诗。”

“我也不懂。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敢问。”见她说实话,溥铦笑了起来,肚子有点抽痛。

文雪也报以同样的表情,不过比他更为开心,是种没有娇嗲,却很爽朗的笑:“真好,我们都不必装了。装是最累人的事情。”

“你这么说肯定是深有感触。”

文雪点头,回忆起在醇亲王府的日子。她说:“那几天,我真感觉芒刺在背。过日子如果是那么过,真不叫生活,简直是受罪。民间都说,豪门贵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连神仙都该羡慕。我看不尽然。锦衣不一定保暖,玉食吃到肚里还不一定能够消化。”说到此,她望着溥铦,笑道:“你现在胃这么不好,八成就是吃了那些不消化的‘玉食’吧。”

溥铦对她这妙语大感意外,道:“可不是么?西方人的食物做得不巧,可是他们的体质都算不错。想来,就是因为他们多吃粗粮的关系。东洋人把食物做得最精巧,但是他们的个子都不高,可见食物做得太精巧,对人的身体不见得好。”

经常的斗嘴,让他们很少有好好说话的机会。今天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稀奇。所以,说过这段,他们突然哑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溥铦不知道说什么她爱听,文雪却不知道说了什么会惹他讨厌。

一分钟之后,文雪把那些照片都收拾好了,放在他身边道:“都收拾好了,你该买个集子把它们都收起来,免得弄坏了。”

溥铦一听,突然恍然大悟班地感叹了一句:“难怪,她不会选我。”

“嗯?”

“我们压根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那谁才算是与你是一条道上的?”她好奇而问,却让溥铦发起愣来。他看着她,半天找不出话来。傅文雪发现,他的脸有点红……

第24章 老友结婚

这个月的晚些时候,罗培道突然当众宣布自己要结婚了。在场的人无不惊异,纷纷投来了询问的目光。终于有个人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新娘是谁啊?”

“你说还会有谁?”他狡猾地反问道,更引得大家感觉神秘,好奇心也蓦然膨大。

“该不会是杨小姐吧。”发问者小心翼翼地提到那个女人的姓氏,显然是怕触及到他的心伤。

岂料罗培德爽然一笑,把他的担心划为了多余,他甚至向这位朋友投来了满意笑容,对他的聪明做了肯定。

闻此,众人脸上的惊讶表情又夸大了一圈。他们几乎口径一致地对培德称赞道:“老罗,有你的!这匹烈马竟然给你驯服了!”

溥铦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所以表现得比较平静;又因为听到他的喜讯时,杨忆美也在场,所以他更不能过分地戏谑,只能将男人之间的改调侃改为万分的诚恳以及羡慕。

“不容易啊,你们总算修成正果了。”

杨忆美微微一笑,在品尝着自己幸福蛋糕的同时,也不免为他人的生活操心。于是,她问:“那你呢?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和文雪修成正果了吧。”说时,好奇心在她的眼睛里熠熠发光。然而这样的神采却没有赶不走溥铦脸上的阴郁。他竟然一改平日里的快人快语,突然变得异常沉默。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无比,这个时候,罗培德插了一句,似有心又似无意地责怪起忆美:

“哎,你这叫什么话,他们本来就是‘正果’了!”

话音一落,溥铦的神色更加黯然,他拨弄着咖啡杯,愤怒而又无奈地嘟囔了一句:“我和她什么都不是……”

当晚,罗培德邀了一帮哥们儿去喝酒,作为最后的狂欢。溥铦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那天,他的兴致特别高,和桌上的每个人都碰杯敬酒,把现场的气氛搅得十分热烈,仿佛他才是即将结婚的新郎,而原本该作主角的罗培德竟被他挤兑成了在旁边劝酒的绿叶了。

这样的场面一直维持到下半夜才结束。看见大家起身退席,溥铦似有不甘,吐字不清地叫嚷着“大家别走,再喝几杯!”可是这等豪言壮语没人愿意迎合,连钟翰也离开了,尽管他酒喝得很少,但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够在外逗留太久。今天他能熬到现在,已经是骆瑾额外的通融了。让罗培德一个人照料一个醉鬼,他很过意不去,说了一番道歉的话后,也嘱咐了一句:“你得好好看着他,可别让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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