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的锻炼就是唱歌。
“咪咪咪——啊啊啊——”忆美一边看着文雪,一边作抒情状。
文雪怯怯地看着她,刚吐了两个字就卡壳了。
“咪……啊……”她不好意思地捂着一侧的脸蛋说:“我不行我不行,我唱歌最难听了。”
“哪儿难听了,我觉得挺好。”忆美鼓励她。
“真不好。他每次听我唱歌就笑,说我调跑到姥姥家去了。”
“他那是打击你的自信。”忆美下了定论,然后毫不气馁地坐直,手指轻巧地在按了两下琴键:“我们再来一次——”
“咪咪咪——啊啊啊——”
文雪这回是真唱了。
可她忍不住笑了。
“你唱得还真……”忆美顿了顿,还是说了:“不怎么好听。”
“我说了我不唱嘛。”文雪脸蛋红红的。
“不好听也得唱!”忆美用老师教学生的庄重口吻教育她:“反正现在这里就我一人,你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好听不好听,而是为了锻炼。”
“那你不许笑。”
“咧嘴行么?”忆美笑嘻嘻地问。
文雪半笑半恼地一跺脚:“不行!”
“好好好。”忆美一向让着她。
行云流水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文雪捂着胸口,正要开唱。结果有人敲门了。
文雪扬扬眉,那表情明显是说:还好没唱。
忆美也扬眉,显然是对门外人不合时宜的到来感到扫兴。
她冲门口大喊一声:“进来!”
刘疏宝进来了,点头哈腰地对忆美笑笑,然后朝文雪打个千说:“娘娘,改用膳了。”
“你放那儿吧。”
刘疏宝“嗻”了一声,把食盒里的菜一盘盘地码在桌上。当他端出一个小碗时,特意加了
一句:“这是皇上今天特意命御膳房送来的寿面。”
文雪脸上残留的笑意在这句话后荡然无存。她把脸摆开,冷冷地说:“我不想吃面。”
“可这是……”刘疏宝为难了。
“你要想吃你吃吧。”她又说。
“娘娘,您瞧您这话说的。这可是万岁爷特意——”他加重“特意”两个字,而且重复两次:“让御膳房给您做的。还特意命人送来的。如果您让奴才吃了,那可真是太折杀奴才了。”
文雪白他一眼,沉着脸看窗外,不说话了。
忆美在旁边不想冷场,于是转过脸对小刘说:“你把面留下吧。娘娘会吃。”
“哎哎,”刘疏宝感激地对忆美又点头又笑,“那奴才退下了。”
忆美看看文雪,看她仍然不说话,便点点头,代她允许了。
刘疏宝一退下,文雪就气呼呼地坐到忆美身边,表示罢唱了。忆美明白她的意思,一双眼睛含笑地看她一眼,然后站起来,把桌上的面条端到她面前。
“吃吧,都中午了。”
“我不吃。”
“这还热着呢。”
文雪气鼓鼓地瞥她一眼,然后垂下眼皮看琴键,没好气地说:“你要留下的,你吃!”
忆美抿抿嘴,坐下,瞄了她一眼,继续引诱道:“你真不要啊?”
“不要!”文雪说得很坚决。
听到这话,忆美扬扬眉,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接着端详起这碗面条来。
“这面呢,是线面。用油稍稍炒过,软硬适中。配料里有百合,还有猪肺。”说到这里,她
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给我吃可真是太糟蹋了。”
“给谁吃不是吃。”文雪斜她一眼,闷声闷气道。
忆美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这可都是补肺的。”
文雪的目光落在那碗面条上,没说话。忆美又接着说:“看来他心里还是想着你的。你看
这面做的,多清淡。哪里像寿面,这分明是打着寿面的幌子,专门送给你表心意的。”
“我……”文雪嘴硬道:“我才不稀罕。”
“吃吧——”忆美早看出她的小九九来了,把碗硬塞在她手上:“心意你可以不领,吃你仍
可以照吃嘛。现在,身体最重要!”
文雪微微一撅嘴,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就是没动。
“吃!”忆美厉声命令道。
文雪迟迟疑疑地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没送入口还谈判:“那对外面说,就说是你吃
的。”
忆美气笑了,叉着腰拖长声音说:
“行——”
现在虽然是中午,但忆美却很少吃午饭。这也许是她从繁忙的工作里锻炼出来的体质。
她放下琴盖,把桌上的菜都端到文雪的面前,然后挨着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吃。
忽然,她低声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生日了,今年她该……二十八了吧?”
文雪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