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已经不能用年久失修来形容了,陈旧的木门应该是被人打开过,门把手上却还是覆盖着厚厚一层尘土,路以南随手捡起来一块小石头,用力朝房顶上扔过去,徐明远和路思程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很快他们听到了石头滚落,接触地面发出的声响,他们两个齐齐摇头,再次感叹,刘斯礼真会招待客人。
“没事,就几句话,我们站在外面说也一样。”徐明远和路思程绕了一大圈走到路以南旁边,唯一一块空地还是路以南闲来无事拔出来的。
他们两个肩并肩站着,神情严肃,仿佛是要进行某种仪式,路以南看得笑出了声,“你们是想要我给你们做证婚人?”
这下,路思程和徐明远都沉默了,两人跟看傻子一样看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路以南,才要出言阻止他,手环忽然开始响动。
两人同时低头,手环摇晃不止,不停的闪烁红色亮光,路思程小声地询问徐明远,“不是把东西拆了就没事了吗?”
他只是正常询问的语气,徐明远却无端听出来几分责怪,把手环拆下来,摆弄了好几下,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定位系统应该已经植入了。”
霎时间,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群人,全副武装,将三人包围起来。他们就这样被五花大绑的带走,领头的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又是漫长枯燥的山路,只不过这次没有柔软的坐垫。装他们三个人的是辆小型送货车,以前是用来拉生活必需品的,不是很脏,但却异常的硬。
三人席地而坐,双臂被绑缚在背后,车内黑乎乎的,只有后门有条缝隙,能看到一点光亮。
路思程娇贵的手腕被粗麻绳勒得红痕累累,车还没走多远,手腕就憋得疼痛不已,比起坐在冰冷且坚硬的车上,他还是觉得血脉不通更为磨人。
他一直没吭声,徐明远还以为他晕过去了,在原地左摇右晃都没碰到人后,大脑一片空白,苍白的脸完全可以成为窄小空间内的第二个光源。
“思程,我叫你一声,你应我一下啊。”他心如死灰,但还是颤抖着试图想要叫醒路思程,谁知路思程根本没事,没等徐明远做好准备就应了一声。
“你是拿着宝瓶神通广大的仙人?”
车内三人同时笑出声来,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毫不客气地敲了几下,打断他们的谈话,“是想让我把你们的嘴也贴上?”
一路无话,在车上不知颠簸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车门打开的一瞬,外面刺眼的亮光照进来,几乎要闪瞎他们的眼睛。
这地方徐明远从来没来过,他灵巧地从车上蹦下来,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拉路思程,手腕一动牵扯出一阵又麻又酸的痛意,他咬牙忍着才没叫出声来,赖在前面不走,朝押车的人道,“你扶他们一下啊,要是磕到下巴,待会说不出话怎么办?”
事实证明,幽默确实会传染,路思程的一句话,似乎是唤醒了徐明远埋藏许久的幽默细胞,他说完还觉得不尽兴,想要在张嘴时,抬头望了一眼前方。
此时正值傍晚,落日在层层云雾之中,蒙着碍眼的薄纱,看不真切。高高的土堆之上,有块地方搭起了圆棚,棚顶有纯白流苏吊坠,散落在柱子隔开的空隙。
下方是正襟危坐的刘斯礼、白举还有沈近,俨然是一副审判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却满是笑意地望着他们。
“明远,解释解释吧,是不是你偷偷给武斯年传递了消息!”
装人的货车一脚油门开出了大坑,三人这才看清楚,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上午还在简雅的会客厅喝茶吃点心,下午就被扔进了尘土飞扬的大坑,还被这样质问,真是没谁了。
徐明远往前走了几步,竖起耳朵艰难地听见刘斯礼说的几个字,他心下了然,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人。
这个时候,真假已经没了意思,但徐明远也不能把这口锅扣在自己身上,他故作为难的踌躇不前,余光在路以南身上来来回回,用商量的口吻小声跟路以南道:“哥,你说咱们说不说?”
如果真是他,那他完全不需要用密码来和刘斯礼交易,只要把消息传过去,在武斯年过来之前跑路就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刘斯礼和白举当然明白,只不过他们现在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多一个人知道,他和路思程也能早一日逃离这里,他故意凑近路以南不动,暗暗挣脱了绳子,摊手向刘斯礼道:“我可以把密码告诉你们,条件是放我和路思程离开。”
刘斯礼不同意,“你们不在,密码是真是假都没有保障,武斯年也不会相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