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提起路叙白和王室之间的关系,徐明远才松了一口气,他又和刘斯礼寒暄几句,便带着路思程走出房间,白举还在车上坐着,年代久远的车子在哪看着都好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白叔,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徐明远上前和白举说了几句话,白举扔给他钥匙,转身进了屋。
待他走后,徐明远才打开车门,小心地给他系好安全带,开车往回走,一路上,白云飘然,树木葱郁,山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但路思程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除了刚才见刘斯礼的时候,短暂的恢复到以往的神情。
徐明远专心开车,每当快要转弯的时候都会提醒路思程,在他说了不知道几次后,路思程终于笑了,“我还没傻,你放心,我没事。”
考虑到这几天在车上待的时间太久,徐明远从房间里搬出来一把木椅放到小院里,让路思程坐下。
徐明远的小院坐落在半山腰上,这里除了他,还有两户人家,晚上才会回来,他们也都是刘斯礼的部下,和徐明远也很熟。
小院修建的简朴,地方也小,院内还有一大块地方用栅栏围着,是以前种菜的地方,路思程从来没住过这种地方,与自然这样近,抬头是高大的树木,透过树叶缝隙是湛蓝的天空还有纯白的云。
他觉得这些新奇,但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就站起来进屋帮徐明远一起收拾。
“冷吗?”徐明远正在收拾床铺,还好他们来的时候有所准备,浅蓝色的床单在有些破旧的木头床上有种特别的美。
路思程笑着摇头,“一个人在外面也怪没意思的。”
徐明远讪讪一笑,动作利索地收拾好床铺,让路思程先休息,自己出去洗床单。小院一共三间房,徐明远出了屋门,拿钥匙打开西边的屋子,里里外外把洗衣机打扫干净,才把东西丢进去。
回去后,路思程正弯着腰擦木桌子,盆里的水很快变得浑浊,路思程用力拧干毛巾上的水,继续在桌上来回擦拭。
一瞬间,徐明远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多日来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点,他几步走过去,换了一盆清水放在一旁,转身走进里屋。
两人收拾了大半日,才总算收拾出来一个能休息吃饭的地方,路思程累得瘫倒在床上,徐明远叉开腿趴在椅背上,远远的望了眼窗外,拖着身子起来。
匆忙赶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房间里除却几件木制家具外,现代风家具都少得可怜。今天晚上是没办法做饭了,他去最近的餐厅买回来几样饭,在桌子上摆好后喊路思程吃饭。
他拿不准路思程的心思,心里估摸着路思程可能会吃的,挑挑拣拣买了几样,但路思程好像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就说不想吃了,穿上衣服,跑去外面坐着发呆。
徐明远这时候才想起洗碗机的好来,他吃完后着急忙慌地跑去水池洗碗,边洗边透过窗户看路思程,生怕他跑了一样。
等他收拾完,喘着粗气搬来椅子在路思程身边坐下,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心却跳个不停。
他大概知道路思程在烦恼什么,但只要路思程不说,他也不想无端起这个头,长日里来的奔波已经让人疲惫不堪,如果这时还忧思不断,路思程的身体肯定受不了。
但路思程显然不这么想,他一看到徐明远坐过来,就忍不住说道:“何平意给我发消息,说让我不要担心他,还要谢谢你。”
他的声音又轻又小,像是一片羽毛被风吹落时发出的微小响声,路思程的眼睛明明在看着徐明远,但徐明远总觉得他好像在透过自己怀念谁。
“思程,你不需要让自己有多么完美,张家兄弟的意思你心里清楚,你无法替任何人做出选择,包括你最亲密的朋友,你也不需要为他们的人生负责,你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话说出口,徐明远就后悔了,他悄悄转过身,面向大门,不敢去看路思程。
路思程显然没有任何要怪他的意思,笑得勉强,“你说得对,我从小到大都在被人保护着,即便如今我失去了一切,却还有你,真不知道上天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当然知道何平意的未来需要他自己选择,但我受他多年照顾,不帮他,我心里过不去。”
“你总说何平意重情义,但最重情义的分明是你自己,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带你离开,你是不是会挡在张家兄弟跟何平意之间,尽力为何平意争取?”徐明远神情激动,拉着椅子往路思程身边靠了靠,“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结局?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何平意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