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可怜兮兮地道:“那徐明远先生,你能抱我上去吗?何平意家离这里好远的,如果市区堵车,他来这里要三个多小时。”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路思程说话间喷洒的热气都围在徐明远脖颈处,他愣愣点头,急切地揽住路思程的细腰,抱他上楼。
奸计得逞的路思程捂嘴偷笑,等到二楼了朝正对卧室门口的摄像头扮鬼脸,这把坐在书房的路以南气地着实不轻,重重摔下手中的茶碗,茶水四溅弄湿桌上的文件。
他拿出纸巾来擦,很快干涸的茶渍在白纸上留下明显的印迹,怎么也擦不掉,路叙白忍不住笑出声,从书桌对面绕到路以南身后,“以南啊,人各有命,当时我既然认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年轻气盛是好事,但若是只会意气用事只会害人害己。”
“父亲,我知道了。”路以南泄了气,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神情严肃地盯着平板上的资料,武器研究所的研究进入瓶颈期,很多下属提出打开曾被将军徐立封锁的核心武器库,寻找可用材料。
他一直压着这件事,直到今天,路叙白直到这件事,喊他过来问话。即便他谨慎应对,路叙白似乎还是对他有所怀疑,如今凭空冒出一个徐明远,路以南能明显的察觉到,路叙白的态度不一般,这让路以南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路思程的房门被徐明远一脚关上,徐明远轻轻把路思程放下,小心得完全是在对待一个易碎得玻璃娃娃,引得路思程不由大笑:“徐明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一般人若是身体有长久治不好的病症,大都会消极厌世,自暴自弃,反观路思程,活泼得简直有点不像话,徐明远肚子里装得全是安慰人的话,现在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他俯下身扯掉路思程身上的薄毯,将他掖进床铺里,俊朗的面容上略显不安,“每个人在不同的时期都会有不同的经历,我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路思程不置可否,悄悄捏紧拳头,再次奉上大大的笑脸,“徐明远,我意外觉得你很熟悉,你见到我有这样的感觉吗?”
“没有。”
斩钉截铁的回答后是良久的沉默,徐明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路思程的眼睛暗下去,他心中一紧,身体猛然间向前倾斜,想要再多说几句话,却见路思程怔愣着看他,深黑的眼眸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那场战争真是混乱,王室那群迂腐的人为了他们统治的千秋大业,才不得不让一部分人也跟着他们姓,只是可惜,挑挑拣拣过后,余下不知多少无辜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
徐明远的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膝盖,他忽然靠在椅背上,仰起头不想让路思程看到自己的神情,“现在,很多人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当然,我认识的很多人就是,只是你,我不敢确定,有没有兴趣和我讲讲疗养院的事情?”
明亮的卧房内,路思程转过头盯着天花板,他不安的来回转动自己露在外面的手指,等待徐明远的回答。
“你需要休息,昨晚很累吧?”
路思程听后,撅起嘴巴狠狠瞪向徐明远,他迅速把自己裹紧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背对着徐明远,“流氓!”?
第3章 不认生的何平意
初夏的天气,路思程身上还裹着厚被子,在徐明远的视角,能隐约看出棉被下的身体轮廓,尤其是凹陷处的细腰。他确实很瘦,但也绝非是弱不禁风的那种,路家人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腺体受过伤?
长久以来没感受到亲情的徐明远,好像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纯粹的情感,对于他接近路思程,他的内心纠结复杂,实在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感情还是地位。
只不过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那么一条路,让路思程尽快恢复健康,取得路家的信任。
他愣神的这几分钟,路思程已然进入梦乡,不安分地左右滚动,两条胳膊越过脑袋搭在浅蓝色的枕头上,纯白家居服被他蹭地往下掉,瘦弱的手臂没过一会儿便凉透了。
徐明远不自觉笑了,他站起身替路思程把衣服整理好,掀开被子把两只手都放进去。他不知道路思程现在还有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索性柔和的暖光在卧室的另一侧,他就坐在床边,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他不得不承认,路思程说的确实对,王室不肯用外姓人,却肯吸纳外姓,确实迂腐,只是如若这条政策再早出现几年,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由苦笑,扭头望向床头柜上的相片,这张照片他刚进来时就看到了,小小的路思程被坐着的路叙白抱在怀里,旁边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他们三个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美好又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