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之后,徐初檀便忍着睡意开始梳妆打扮。
妻子疲累不堪,闻朝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不能自顾自地歇息,于是他离开了檀苑,去往宴场、膳房各看一圈,以免出什么差池。
昨夜的事情实在惊险,在解决完许夫人之后,闻朝选派了几个靠谱的蹲守在宴场四周的小楼上,随时提防有人作乱。
依次问过看守的小厮,确认暂时没有可疑之处后,闻朝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膳房。
办宴规模不小,需要准备的菜品自然不少,按照往年的惯例,办宴之时应征用各院各处的厨房,但徐初檀信不过府上其他人,便早几日命人在宴场附近的空地搭建了一处临时膳房。
闻朝尚未靠近膳房,便听见膳房内一阵骚动。
“抓住她!把东西扣下!”
是越山的声音。
闻朝暗道不好,阔步朝着膳房走去,才走到门口,便见越山动作粗鲁地揪着一个婆子的头发从膳房里走出来,后头跟着一众厨子。
“发生何事了!”闻朝清楚越山的为人,若不是极为严重的事情,他不会用如此粗鲁的动作与人动手。
气得满面通红的越山嚷嚷,“世子爷您来得正好!方才这位孙大厨发现这个腌臜婆子悄摸地往养鱼的大缸里撒药粉!”
“什么药粉?撒到哪口缸里了?”
“什么药粉不清楚,但药粉被撒到了带鱼那缸里了!”
带鱼……闻朝记得初三那夜,徐初檀同他抱怨先前定好用来炖汤的食材因暴雪而无法按时送来,只得用带鱼代替。
带鱼用来炖汤,每人一盅,若带鱼有问题,那一定多数人得中招。
“将所有带鱼丢了,来个人去通知夫人一声,让夫人定夺空缺的食材要如何解决!”闻朝冷冷看向那婆子,“你是谁的人?”
那婆子心理素质倒是比昨晚那个还强,事到如今了,她看着并未有多慌乱,甚至眼里还透着些蔑视。
闻朝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便收缴了越山扣下的那包白色药粉,“既然不愿开口,那就先关到檀苑的柴房里,等候歇宴了再审问。”
……
徐初檀在不久之后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来得匆忙,只鬓发衣裳齐整,面上妆容只完成了一半。
看到那一缸被挪到户外的带鱼,徐初檀想发泄怒火,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发泄。
药粉都下去了,谁知道这带鱼还能不能要,既然带鱼不得补救,那便得抓紧时间再找一份食材。
闻朝看徐初檀面无表情,担心她自己将自己气坏了,闻朝便扶着她走到边上坐下。
“你可有什么办法?”
鱼类炖汤为保证肉质保持鲜嫩,所用的炖制时间远比家禽短,现在去采购也采购不到好的鱼类,鸡鸭猪羊的也是完全来不及……
徐初檀靠在闻朝肩上,脑子嗡嗡响,稍缓了一会儿后,她才虚弱道:“郎君,麻烦你骑着快马去平山商行要些好的燕窝、桃胶,这些只要够一半人吃便好。”
“那剩下一半……”
“这道菜就专供女宾用!”
事不宜迟,闻朝揉了揉徐初檀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后便匆匆离去。
——
平山商行掌柜的知道今日是东家的大日子,怕威宁侯府那儿出什么差错,他便一整日守在商行中以便不时之需。
没曾想,还真让他猜中了。
闻朝一见着掌柜便将徐初檀的意思都转达给了掌柜,掌柜当即让人去找徐初檀要的货,并且自作主张地让闻朝带上一大包东南桂圆与西北干红枣。
闻朝一人定然是无法运送那些食材,于是掌柜还亲自去将后院的马车拉出来,跟着闻朝去威宁侯府送一趟货。
……
徐初檀倒也没将所有心思都浪费在解决食材的事情上,闻朝走后不久,她便回了檀苑继续梳妆,待闻朝回来,她也梳妆妥帖。
与闻朝、赵掌柜碰上头后,徐初檀检查过燕窝、桃胶、红枣桂圆后,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几个厨娘过来搬走这些东西,预备清洗装盅。
赵掌柜见事情解决了,便与闻朝、徐初檀夫妇提出要走。
徐初檀连忙将他喊住。
“掌柜的一路辛劳,不妨留下来一起吃酒!”
“世子夫人客气了,小的也没出什么力……今日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小的只是一介商贾,就不叨扰了!”赵掌柜推脱。
“夫人让留下,掌柜的就安心留下,不必拘谨……”闻朝看向站在一旁监督厨娘们的越山,道:“越山,你带赵掌柜去泡茶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