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什么阿眉被绑遭遇什么……我呸!我和她大哥一齐带她出来的,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否遭遇了什么?就算是有,那又与你们何干!”
“诸位家中当真是好教养!我看改明儿我得上门去拜访拜访诸位的父母,与他们讨教讨教是如何教养小辈的!”
为首一个穿着红衣裳佩着一身琅琅珠玉的千金高昂着脑袋, 不肯认错, “我还就偏说了!那个不知规矩的穷酸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此!敢带着一把破钗子来添妆的乡巴佬,不配与我们站在一起!”
甭说徐清晏了, 和这人站在一块儿的其他姑娘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不愿与这蠢货站在一块儿。
就算瞧不起江月眉, 也用不着说这么过分的话呀……
徐清晏攥紧拳头, 在心里劝说对面是个女人。
万万打不得!
“阿眉不知规矩?别人行纳征礼,你穿红着绿做什么?你是当将嫁娘, 还是想当周家长辈?如此喧宾夺主的打扮,在场的就你最没规矩!”
“一个正经官家小姐都被你说是穷酸的乡巴佬,那街上那些百姓过客在你眼中岂不是脚下烂泥了?在场诸位往上数几代、十几代都是种地的!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本了!”
自太祖皇帝伊始,历代帝王便偏爱重用通过科举入仕的民间子弟, 如今在朝重臣,半数以上是三代之内种过地的。
这些千金小姐们深知自家并非百年门阀, 更不敢自诩自己是什么血脉高贵之人,一个一个的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徐清晏上下打量那与她呛声的小姐一番,冷笑道:“你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已经够丑了,那张嘴再不管好,仔细祸及令尊与令祖父!”
这些人的倚仗是家中有官职在身的祖父父亲,若是家中太平,他们自是家中千娇百宠的小姐,如若她们为家中带来祸事,她们的父亲、祖父必是头一个将她们清扫出门的。
与徐清晏呛声那人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虽然这儿人多,可徐清晏却懒得管前头那些宾客朝他投来的异样眼光。
他声量毫无收敛,“江大人清白为官,与太傅一般简朴度日,自是比不上某些人东征西敛,短短几年便修缮门楣、广添产业。”
说罢,徐清晏转身踏过花园门槛。
至此,花园中无人说话。
徐清晏这是明晃晃地将朝廷中某些腌臜事情都说出来了。
连这些不懂朝廷争斗之事的小姐们都听懂了。
……
徐清晏走到江月眉跟前,江月眉垂着脑袋,整个人透露出几分懊丧。
“哭什么!快把眼泪擦擦!”徐清晏见徐初檀的手帕花了,便从袖中抽出自己的巾子塞给江月眉。
江月眉揪着徐清晏的巾子,两眼含泪抬起头,怯怯问道:“大哥与她们这般说话不会给自己与国舅爷添麻烦吗?”
徐清晏笑得自在,“你放心好了!她们不敢作声的!”
“可是……”
“别可是了!替自家小妹出头还显得我威风呢!”徐清晏看向徐初檀,“你给阿眉好好整理整理,我先去前头瞧瞧!”
话落,徐清晏便匆匆跑开了。
江月眉没有动徐清晏那块巾子,只是用她的袖子擦拭面上的泪水。
徐初檀搂着她往后头走,省得被人瞧见江月眉满面是泪的模样。
“你可别管那些蠢东西!我之所以回了京城这么久也没与她们这群人有多少交往,也是因为她们那张嘴!”
江月眉咬着唇,点了点头。
——
正午,周家设了宴,因场地不足,周家亲眷留在太傅府用膳,而旁的达官显贵们去了附近的酒楼。
江月眉兴致不高,徐初檀便与父母简单交代了一声,要带着江月眉去别处潇洒。
徐清晏挂心江月眉的情况,可无奈他边上还有人等着拉他去喝酒,他便解了荷包,嘱咐徐初檀好好带江月眉玩,务必将江月眉哄好了。
好在江月眉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徐初檀带着她四处胡吃海塞了一下午,傍晚回国舅府时,江月眉已经恢复了笑容。
江月眉是开心了,那些被徐清晏拦下臭骂了一顿的千金小姐们四处寻不见江月眉,吓得面色惨白,那中午的一桌子好酒好菜一口也没动。
……
官员们可休沐十五十六两日,徐淮十六这日早上正在床上搂着李氏赖床呢,他的随从便来敲门。
“国舅爷!外头来了好多大人!您快起身去
瞧瞧呀!”
李氏醒了许久了,她揣着满腹疑惑拍了拍徐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