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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徐初檀睡得爽快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见身旁空空如也,徐初檀心头一慌, 掀开身上的薄被, 风风火火地朝着外头冲去。
“世子呢!”
徐初檀喊得实在大声,在厅堂中做事的翠露丹霜赶忙丢下手头的绣活赶来。
还没等翠露丹霜为徐初檀解答, 闻朝便推开后门,从后院闪身归来。
“怎么了?”
只见闻朝简单束起的头发半湿, 身上带着清新的花露味道, 想必是方才沐浴过。
“你没去老匹夫那儿吧?”徐初檀颇不放心地走上前抓着闻朝的胳膊来回查看。
“今日我还没有踏出檀苑半步。”闻朝见徐初檀光着脚,便揽着她的肩膀, 带着她回房穿鞋。
方才闻朝吩咐过翠露丹霜要更换席子与床巾,这会儿翠露丹霜便跟在两个主子身后进了屋。
睡鞋搁在梳妆镜桌边,徐初檀坐在椅子上,懒懒地往柔软的睡鞋上踩了踩, 而后睡眼朦胧地瞧着翠露丹霜对着凌乱的床铺一阵忙活。
两个侍女将薄被、枕头转移,再合力将床席掀开丢去一边, 只见床内侧的床巾上有一个淡淡的、缺了头的人形。
徐初檀探身仔细一瞧,随即瞪大眼睛,“郎君你……你多大人了……竟还……”
坐在小榻上的闻朝知道徐初檀想说什么,他顿时黑了脸,“你别瞎想,只是你抱得太紧,我流了一身汗罢了!”
徐初檀也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她讪笑道:“谁知道你能流这么多汗啊…”
“时辰不早了,用过午膳之后,与我去岳母那儿一趟。”
——
李氏今日去了宫里寻徐皇后汇报长公主的事情,没个一整日定然是回不来的,是以两口子直接往宫里去了。
两口子一路顺畅无阻地去到凤安宫,不出意料,顺安帝也在场。
几个曾经负责为明安长公主瞧病的太医两股战战地站在下侧,一卷又一卷脉案药方铺在顺安帝与徐皇后身边的小桌上。
李氏直觉不假,连徐皇后与顺安帝都觉得长公主之死有隐情。
“阿朝檀儿,坐。”顺安帝没让两个小辈行礼,便招呼他们坐下了。
徐初檀拉着闻朝的手,与他坐到了李氏那一侧。
“岳母,多谢。”闻朝在入座之前,不忘向李氏道谢。
李氏看着闻朝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她压低声音,道:“此事只是我的猜疑罢了,若是往后没有查出什么,姑爷不要怪我多嘴。”
“无论如何,岳母都是一片好心,女婿都对岳母心怀感激。”闻朝再次行礼之后才入座。
帝后正在检阅长公主生前的脉案、药方,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询问站在下头悄悄擦汗的白胡子老御医。
“娘,这到哪儿了?姑母和陛下可会将那老匹夫喊来问罪?”
李氏摇头,“陛下娘娘已经连着看了一个时辰的脉案了,连午膳都顾不上吃……不过陛下说在此事有眉目之前不会打草惊蛇。”
虽说这天底下最大的人是顺安帝,可人在高处,盯着的人自然是不会少,如若他现在无根无据地将闻昌控制起来,日后又没有查出什么来,难免会连累闻朝这个威宁侯世子遭人猜疑。
将脉案、药房翻了一遍后,顺安帝将之丢去一旁,随后扫了一眼站在下方待命的几位御医,“还记得今日朕将你们喊来凤安宫是为了什么吗?”
那几个御医一激灵。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最有经验的白胡子老御医站出来,拱手行礼道:“今日娘娘凤体不适,陛下紧张娘娘,便叫老朽来给娘娘把脉。”
顺安帝看向老御医后头的其他几个御医,那几人连忙纷纷出来附和说今日是来给皇后娘娘瞧病的。
顺安帝这才满意地对着御医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御医们提着药箱从偏门瞧瞧离开,一直守在边上的宫女、嬷嬷们也悄悄离去。
顺安帝瞧向徐初檀,“听说是檀儿找了个郎中给威宁侯夫人瞧病?威宁侯那儿可有什么反应?”
徐初檀绞着帕子,“回陛下的话,昨儿傍晚我回府时正好撞上了威宁侯外出,威宁侯他让我莫要将时间花在外头与侯夫人身上……不知,他是否是在试探我……”
顺安帝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没做正面回答,“往后要辛苦檀儿在威宁侯府盯着威宁侯了……许氏的病症大抵是什么东西给催发出来的,饮食方面可以多注意一些,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地方,随时入宫与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