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晏是恩荫入仕,含金量自是比不得科举入仕的徐淮,是以徐淮与李氏总是对徐清晏颇不放心。
累了一日回家还要听父母喋喋不休的唠叨,原本只是身累的徐清晏,现下已是身心俱疲。
他叹气,双手搭着母亲的肩膀,哄着母亲入座,而后道:“我今日去街上踩点了,清整出了几条合适的街道,回去述职时,侍郎都夸我呢!”
李氏,“那便好!往后做事积极一些!”
徐淮,“他那是给你爹面子!”
李氏瞪徐淮,徐淮低下头看饭碗。
“不管你爹这个扫兴鬼!大郎先用膳!”李氏亲自为徐清晏盛汤送饭,徐清晏也感激地道谢。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感人场面。
徐清晏松松快快地入座用膳,人在饥饿之时,什么东西都变得极为美味起来,平素徐清晏吃腻了的烧鸭,今日被他夹了满满当当大半碗。
李氏优雅地握勺饮汤,“大郎你莫要狼吞虎咽,这又不是在打仗。”
徐清晏咽下了口中的一大口饭后,面无表情地对李氏道:”娘,你有话直说吧,不必这么别扭地关心我。”
李氏被戳穿了小心思,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娘是真的有话想同你说,但娘对你的关心是真的。”
徐清晏,“您最关心的是二郎和檀儿。”
徐淮皱眉,“别你娘说一句你应一句!你娘要和你说话你好好听着便是!”
徐清晏应是之后看向李氏。
李氏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下个月太祖皇帝诞辰宫里要办宴,你姑母派人捎了个口信来说要借机给你太子表哥选太子妃,让那你也多注意一点。”
近来被家里人催婚的频次有点高,徐清晏恨不能自己是个聋人。
“早知道就拦着檀儿嫁给那小子了……不然还能有人多替我分担一些……”
徐淮,“就算你妹妹不嫁人,被催得最紧的也会是你!”
“催催老二吧!老二在西北守边疆,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一个姑娘,您二老先紧着他来吧!”
李氏,“你是长子,你应当先成婚,二郎排在你后头才是!”
徐清晏痛苦地抹了一把脸,“成婚有什么好的?您二位又不是没看见檀儿成亲之后碰见的那些事儿!”
徐淮冷笑,“就你这条件,可不是你不想娶妻,而是人家不想嫁你!你要不是我徐淮的儿子,这种相亲的好事哪能轮得上你啊!”
听父亲左冷嘲一句,右热讽一句,徐清晏头都大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将事情答应下。
徐淮李氏这才面色稍霁。
不过,徐淮还是一边用膳,一边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就先给你订一门亲事了,不然现在也没那么多事!”
李氏应和道:“这小子打小就不上道!才搬去江州没两年的时候,我就开过玩笑让他长大了娶阿眉做媳妇!谁知道这小子想都不想就拒绝!还嫌弃人家是黄毛丫头!”
李氏这番话让徐清晏愣了下。
细细想来,这样的事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
第072章 她疯了
五月雨晴梅子肥, 杏花吹尽燕飞飞。(1)
五月悄至,京城彻底换了一副面貌,街上行人着轻薄夏衫, 满街铺子售卖凉饮瓜果,可谓是既炎热又清凉。
不知是因为炎热天气贪凉还是因为婚期迫近气急攻心, 江月眉在四月底染了风寒病倒了。
大概是风寒给了她灵感,那场风寒好了之后, 江月眉干脆赖在床上装起了病。
徐初檀一面忙着重整威宁侯府, 一面隔三差五地抽出时间去江家给江月眉贴补饮食。
……
五月初七,正逢闻朝休沐,徐初檀起了个大早,拉着闻朝在威宁侯府上下逛了一遍。
威宁侯府在徐初檀的打理下焕然一新,再也不见分家后的颓靡与丧气。
徐初檀兴致极高地与闻朝介绍着威宁侯府中新添的花草物件。
闻朝仔细听着, 将她所说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为别的,就为她日后问起来自己能够对答如流。
当然, 徐初檀自是不可能掏腰包为许氏那群人的院子修缮,是以花园便是修整的最后
一处。
离了许氏那夸张艳俗的审美, 整个花园改头换面了一般。
各色月季、紫薇为主, 聚集团簇于显眼之处,绣球、矮牵牛、茉莉等一众小型花点缀其中, 再伴以几样叶型独特的绿叶小树,颜色倒是意外搭调和谐,极具有活力。
闻朝敢说,这是他头一回知道同一品种花有如此多的颜色, 同一色系,深浅不一, 本以为是通过什么奇技淫巧改变花色,却又觉花朵自然生动,不见半分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