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倒不是一开始询问的意图了,他这是在问,能在床上吗,毕竟弄脏了有些麻烦。
封泽喘了一下,有点性感,他又有起身的趋势,轻声说:“衣柜里有没有能垫一下的——”
林瑜活到二十二岁才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没耐心听他说完就仰头亲上去,预备终点是封泽的唇,但也许是由于光线太暗,也许是由于她精疲力竭到有点昏头转向,总之她没控制好准头,最后贴在了他的喉结。
封泽一滞,剩下的话也就没有了再说的必要。
昏黄的床头灯晕开一片清明,她倒在床榻上,身体微微陷进柔软的床垫内。
客厅里他们做了两次,中途林瑜花了好长段时间才缓过来,到了床上还有点迟钝和飘忽——也许是源于某种激素的作用。
她感受着震荡,觉得自己像一片在海面漂流的树叶,随涟漪游着,很舒服。
但偶尔也会被浪打得很疼,整个身体都蜷缩,然后在意识不清时被一双大手抓住,整个从浪里捞出来,她被海水洗涤,连额前的发丝都打绺地贴在脸颊上。
唇上湿润,不多时口腔弥漫开咸咸的味道,直到封泽的指腹按在她的眼角,低声问她是不是太重了,林瑜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太没出息了,难道她能承认这并不是因为疼吗?
实在难以启齿。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花板在她眼前旋转,林瑜顺势低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地心引力的作用将她深深地嵌进去、吸进去,窒息感细密地啃咬着她的神经。
大脑滞空,氧气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封泽把她一把抱起来。
空气一涌而上,几乎是被她大口灌了进去,被压制到极致的肺和大脑像是在那几秒进行了一场狂欢,封泽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抚摸着枕套和发丝在林瑜脸上留下的轻微的压痕,吻在她的后颈蔓延。
越回忆,脸越热,就在这时,忽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林瑜的回忆。
她内心一片兵荒马乱,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找了好半天才寻到声音的源头——手机被她随手放在了床上。
床单是新鲜的颜色,林瑜这才注意到被褥被换了一遍,应该是封泽趁她在浴室睡着的时候弄的。
一看名字,刚被压下去的画面又一次死灰复燃,林瑜手一抖,给挂了。
“……”
手机也安静了几秒,换成了信息提示。
封泽:「不方便?」
林瑜:「没有没有。」
封泽:「?」
林瑜:「我说手抖了你信吗?」
……
又是寂静。
封泽:「信。」
过了几秒。
封泽:「这次别再抖了。」
他又打了过来。
好在林瑜这次没抖,接了。
她吸气,刚想叫他,话到嘴边又顿住。
她最近都养成了习惯,以前叫哥,这段时间又叫总监,这些称呼改起来倒容易,林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昨晚她没忍住又叫出了那个恭敬的称谓,封泽才忍无可忍似的,义正言辞地让她改。
林瑜:“……那我叫什么?”
封泽:“你觉得我名字就叫‘封总监’是吗?”
“那也不是……”林瑜别别扭扭地说,“我就是,还没适应。”
说出那个名字,比想象中拗口,也比想象中艰难。
封泽:“谈恋爱能适应,接吻能适应,现在衣服都脱了也能适应,喊我名字就那么难适应?”
林瑜:“……”这叫什么话。
林瑜清醒的时候喊不出口,后面封泽似乎也换着法地得偿所愿了。
但一觉醒来,没有昨晚那些氛围加持来麻痹她,林瑜的勇气又在原地踏步。
好在电话那头,封泽也没在意那么多,主动问她:“吃东西了吗?”
“刚吃。”林瑜回答,“你起来的时候该叫我的。”
倒不是她特别爱上班,只是因为这件事就请假,莫名有点奇怪。
封泽似乎笑了一下,说,“你睡得太熟了,不太忍心。下次吧。”
林瑜无言以对,过了会儿才说:“好的,下次要记得。”
“好。”封泽应着,听那边敲键盘的声音,他大概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两秒后淡淡地问她:“那你准备下次是哪天?”
林瑜愕然:“什么?”
“套那些要提前备好吧,别像昨晚一样匆匆忙忙的。”
林瑜才发现自己进了封泽的大圈套,自己捧着手机膛目结舌了半天,再想矢口否认也为时已晚,林瑜在椅子上坐下来,含糊地说:“下次……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