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一下?子,他忽然站起身,破口痛骂,“他娘的,得亏这煞星跑得快,否则这几日?受的窝囊气,非要?连本?带利向他讨回!”
身旁的贼寇瞟了他一眼,很?是不削轻哼了一声,“马后炮,我都替你臊的慌。”
何卓浑身似得了劲,心情极好,头仰得高高,像一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你厉害,那煞星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反驳他?”
贼寇被嘲讽挖苦,自然不甘心在众人前落了脸面,“我那叫识时务为?俊杰,不像你,脑袋栓裤腰带上。”
“闭嘴!”突然,一道冷凛的声音打破大堂内的喧嚣,周槐冷冷地扫过众人,率先翻身上马,吐出两个字,“进城。”
余下?的路程,出奇地顺利,直至看见曲州城的城墙时,那种恍惚的感觉,周槐仍觉得更加强烈。
以?他对许东升的了解,此人睚呲必报,既然心不甘情不愿送沈悦灵入城,又大费周章拖延返程时间,精心策划多日,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让他们平安返城?
这一路上,他始终保持警惕,亦无数次告诉自己,以?许东升的心机深沉,他根本?拦不住沈悦灵被带走。
然而,真的迈过曲州城门那一刻,周槐始终保持警惕的内心,终于稍有松懈。
街道上的喧嚣,让他短暂忘却了紧张,只是目光掠过熙熙攘攘的行人,看见山脚下?的城主府时,忽然,无声的警钟在脑海中长鸣,刚坠落的心绪,再次悬了起来,不自主地快马加鞭赶去。
众贼寇瞧见周槐的异样,迅速策马追上,“三当家,发生何事?”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众人远远看见城主府时,有了答案。
此刻府中守卫脚步匆匆,神色紧张,四处奔走,仿佛在缉拿什么?重要?目标?
周槐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手拦下?一名守卫,急切追问着,“发生何事?”
神色慌张的守卫,看见周槐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三当家,您可算回来了。首领刚才遇刺,肩膀被捅了一剑不说,身上好几处挂了彩。虽无性命之忧,但是伤势恐怕不轻啊!”
心底明明有个答案,周槐却仍忍不住问出口,“何人所为?可有看清来者?”
守卫不敢隐瞒,如实作答,“领头的男子身着红衣,模样生得十分俊俏,不过面生的紧,以?往不曾见过此人。”
周槐的嗓音淡淡,“我知道了。”
听?完此话,贼寇们哪还猜不出,周成岸今日所受的伤,全?拜许东升所赐。
这个阴险狡诈的煞星,竟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首领动手。
此刻,他们瞅着沈悦灵的眼神,像是看见了瘟疫一般,默默拉开安全?距离,自发禁声。
心底只庆幸着,还好他们没动沈悦灵一根头发,否则,栓在裤腰带上的脑袋,一定?落地!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那姘头,就是一疯子!
至于首领被每日?每夜戴绿帽子这茬子事,他们这些小喽啰,可没这本?事管神仙打架!
周槐的面色再次恢复寡淡,不疾不徐地安排好手底下?人马的去处,方才回首看向沈悦灵,“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沈悦灵闻言,微微一愣,目光不自觉瞅了眼后院。至始至终,她都没见周槐表现?出对周成岸死活的紧张,不免感到奇怪,“你不去看一眼你大哥?”
他的嗓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陈述着,“守卫不是说他死不了?”
这话?回的,让沈悦灵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声,“可他不是你大哥?”
周槐毫不犹豫转身即走,碎碎念叨,“不过受点皮肉伤,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好看?”
她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喃喃地说着,“这话,是挺有道理的。”
沈悦灵对于偌大的城主府并不陌生,前曲州城主陈刺史的嫡女陈令鸢,虽然性子与她并不投缘,但碍于两家关系,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也算得上半个手帕交,幼时她常到城主府走动,对城主府的布局,还是颇为?熟悉。
绕过蜿蜒曲折的长廊,豁然开朗的湖心,是一处精心布置宛若水墨画的水榭,此地依山傍水,几株苍翠的松柏傲然挺立,遮挡了外界的喧嚣与尘埃。
踏入这方僻静雅苑,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意外与惊喜,空气中的湿度与外界的炎热截然不同,当真是浑然天成的一处避暑胜地。
这一路上,可谓一步一景,真不愧是崇尚奢靡之风的陈刺史亲自督建的府邸,每一次细节都显得恰到好处,自幼被娇养着长大的沈悦灵,亦是来了几分赏景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