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照例去上值,最后几日,每天都很忙,李弥表现得极为正常,没有任何逾矩之举,明檀便暂时不与他计较,一心扑在差事上。
终于到了出行这日,二皇子与三皇子亲自到城门口为明檀他们送行。不光两位皇子,徐家兄妹,林家兄妹,乐阳县主都到了,福安夫人竟也带着柏绮漱来了。
除了福安夫人与柏绮漱,其余人都围在明檀身侧。
一群人对明檀好一番叮嘱,不光叮嘱,他们也都没空手,有给明檀送药的,有送点心的,有画册子给她路上解闷的,乐阳则送了平安符……
明檀一一接过,谢过众人。出发前,徐蘅与林若瑜上了明檀的马车,与她单独说话。
徐蘅直接红了眼:“你这一走,要好些日子,咱们还没分开过那么久呢!”
林若瑜见徐蘅哭了,也忍不住落泪:“一路可要好好的,万事以你自己为先。”
明檀也抹泪:“早上在家哭过一遭了,你们又来惹我。也就二十来天,很快的。”
“还是说正事要紧,我二哥叫我叮嘱你,一路上小心李弥,别叫他靠近你,别让他有机可乘。”徐蘅抹了把泪道。
明檀哭笑不得:“这叫什么正事,这么多人跟着呢,李弥能如何?你们放心吧。”
林若瑜也道:“连我三哥都说了差不多的话,总归檀儿你当心,他们倒不是为自己,就是担心檀儿你。”
明檀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心下感动,郑重应道:“好,我一定当心。绝不让李弥靠近我。”
李弥此时正在与福安夫人说话。他神色始终淡淡的,时不时朝明檀的马车瞥去一眼。
福安夫人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给柏绮漱递了个眼色。
柏绮漱从袖兜中掏出一个香囊来,双手递给李弥道:“世子,这是我在空积寺求的护身符……”
李弥蹙眉,身子退后半步道:“这不合适。”
柏绮漱紧咬下唇:“世子……”
福安夫人笑道:“一个护身符而已,世子不必在意,只是一份心意。”
李弥脸色越发冷淡几分:“我不需要,多谢夫人送行,李弥在此别过。”
说完,李弥便撇下福安夫人与柏绮漱上了自己马车。
柏绮漱脸色惨白,紧紧捏着护身符。
“我就说你太心急了。”福安夫人对柏绮漱道。
“可是,他与郡主此去,日夜相伴,等他回来……”柏绮漱心有不甘,看着李弥的马车,恨不得飞扑上去,跟着李弥一起走。
福安夫人叹道:“但是郡主并不心仪李弥。”
柏绮漱却不这么想,谁知道这是不是郡主的计谋呢。别人都往李弥身上扑,只有郡主“厌恶”他,说不定反而叫他在意呢,偏生那计谋只有明檀郡主使得,别人都不行。
“好了,回去吧,慢慢来,给自己留点体面。”福安夫人道,“总归今日来送行的,只有你,他会记住你的。他性子如此,不单对你这般,对别的女子也一样,你不必介怀。”
柏绮漱只有点头应下。
徐蘅与林若瑜与明檀说了会儿话,两人依依不舍地下了马车。
明檀掀开车帘,与她们挥手道别。
在众人送行的目光中,明檀一行人百余人,往琅琊关出发。
出了城,明檀放下车帘,不自觉地叹息一声。
“郡主?”怜月见主子叹气,小心道。
明檀笑笑:“我说我想家了,怜月会不会觉得我瞎说?”
怜月憨笑:“不会,奴婢也有点想呢!”
明檀点点头,拿出徐蘅给她准备的话本子看起来。
马车摇晃,明檀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累,而且这个话本子也不好看,明檀合上话本子,闭目养神。
不多时,明檀竟睡着了,等她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
“休整了?”明檀问道。
“是。”怜月道。
“下去瞧瞧。”明檀说着便动身,怜月忙上前搀扶。
马车车门一开,明檀就看见李弥站在她马车边,似乎在等她。
倒也不好再退回去,明檀下了马车。
李弥上前与明檀行礼:“郡主。”
“何事?”明檀道。
“问安。”李弥温声道。
明檀觉得李弥不是问安,是来找她麻烦的。
“李大人不必多礼。”明檀说着,往官道边是林地走去。女官和太监们忙跟随明檀身后,随时听候。
随行的官员与护卫,正在林地休整,做饭,喂马。
李弥在明檀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明檀身后没有眼睛,却能感觉到李弥一直在看她。
明檀与女官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身后的目光似乎不在了,她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李弥果然没有再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