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算了吧。”徐旻有些不耐烦。
林夔道:“也好,瞧你也不太做得出来那种事。”
林夔这么一说,徐旻更觉得心下烦躁,虽然他还没有告密,但已经觉得自己成了告密的小人。
在祭酒来授课前,学舍突然又来一个人,还是位女子,众人皆朝她看去,有的甚至发出疑惑的声音。来者正是柏绮漱,福安夫人有时会为国子学堂的学子们授课,这次正是她找了祭酒,让柏绮漱跟着明檀他们。
柏绮漱在众人的注目中,走到了李弥与三皇子身后的位置落座,坐在了李弥身后。
七公主轻轻用手肘碰了一下明檀,并朝她做鬼脸,小声道:“这位来和你抢男人了。”
“公主慎言。”明檀道。
七公主低声嬉笑:“肯定是,她从进来,目光可没离开过李大人。”
不用七公主说,明檀也看出来了,这位柏绮漱似乎比较坚韧,旁的女子被李弥拒绝后,便死心了,这位好像颇为锲而不舍。
“一只漂亮狐狸都有人抢呢,何况美男子,郡主,你要小心呀!”七公主故意道。
明檀低声道:“狐狸都知道谁是主子,知道自己跑回去,男人若是不知道,那不要也罢。”
七公主噗呲笑了,急忙掩嘴,手在书案下对明檀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又与明檀附耳道:“郡主承认与李大人的关系啦?”
明檀道:“我可没特指谁。”
“嘴硬。”七公主道,“但是好羡慕你啊。”
明檀看看七公主刚想着要怎么回话,见祭酒过来了,便住了口。
祭酒今日给他们讲《论语》里仁篇,三皇子与七公主作为西陵皇室,都是学过《论语》的,他们听起这课来,也不算难。且祭酒讲学,深入浅出,声情并茂,连一惯不喜《论语》的明檀都听了都觉得趣味横生,半个时辰的课,一点都不觉枯燥。
上完课,祭酒来到他们身边,问三皇子与七公主:“两位殿下,觉得如何?”
三皇子与七公主起身给祭酒行学生礼,三皇子道:“祭酒大才,学生受益匪浅。”
七公主则直白道:“比我们宫里的先生讲得好多了,他讲的我都听不懂。”
祭酒哈哈一笑,又道:“却之是老夫的得意门生,《论语》学得极好,几位可以与他探讨一番。”
“祭酒过奖。”李弥淡淡道。
祭酒又与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便离了学舍。明檀几人也从书案边起身,预备出去走动走动,活动筋骨。
明檀他们四人一路从琅琊过来,似乎习惯了四人一在处。等他们出了学舍,发现柏绮漱竟然跟在他们身后。
李弥带着几人逛国子学堂,学堂除了有学舍,还有琴室,茶室,画舍,马场……
对国子学最熟悉的李弥,一边领着他们到处看,一边给三皇子一些可行的建议,叫他回去后可早日将西陵的国子学堂建起。
明檀与七公主一边听,一边说些悄悄话,四个人都自动忽视了柏绮漱。柏绮漱半点没觉得自己被忽视,她觉得没被赶走就成,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偶尔还会为李弥帮腔一两句,但李弥始终没有与她说一句话,也没没朝她看一眼。
几人一路沿着房舍走到马场,看到了拴在马棚里的马,七公主笑道:“总算有我们西陵更好的了,我们西陵的马儿更好。”
三皇子笑道:“不得无礼。”
“这是事实,我们大梁与西陵的茶马交易由来已久。”李弥说着看了一眼明檀。
明檀这会儿插话道:“而且,公主,这正是你们西陵的马哦,下回可要给我们一些好马,我们可都拿好茶去换的。”
七公主脸一红,看向三皇子,小声道:“皇兄,这真是我们西陵的马啊?”
三皇子无奈道:“是。”
“谁负责的与大梁交易,怎么给人家这样的马?”七公主不满道。
三皇子差点翻白眼,她这妹妹,与郡主关系好得太过,不是好事,什么都往外说。
“是你四哥,你回去找他。”三皇子道。
那边兄妹两人说着话,明檀则与李弥对视了一眼,刚才两人自然而然地一唱一和,挑明了西陵拿次马充好马之事,此间默契,只用一个眼神便知,这叫他们一时心神皆有有些荡漾起来。
明檀想着李弥今日还与她置气,自己虽开不了口道歉,不如这会儿顺势而下,便对李弥莞尔一笑。
李弥也唇角一弯。
三皇子与七公主在看马儿是不是真是他们西陵的,这会儿已经饶到马儿的另一侧。李弥便趁他们不注意,狠狠握了明檀的手一下。他速度极快,明檀还没反应过来,他手已经松开了。
明檀瞥了他一眼,见李弥眉眼柔和了几分,应当是不生气了,便也不与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