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枳自己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的玉忘记取了。
她常年戴着这块玉,很少取下。它贴着皮肤,都快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楚应看着苏枳,说:“你身上的玉很特别。”
“是、是吗?”苏枳微微有些不解,但她还是笑着。
特别的玉吗?苏枳并不觉得,她身上的玉就是一块雕刻观音像的玉石,除了送她的人足够特别,苏枳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值得楚应这个级别的人的夸赞。
但总有识货的人。
比如楚应。
光用钱已经不足以衡量这块玉的价值。除却玉本身的价值外,这条项链还象征着唐氏。很多年前唐氏掌权人在缅甸开出的天然帝王玉原石,后又请国内泰斗级大师雕刻,最后成为每位唐氏后辈才会拥有的项链。
每人仅此一条。
楚应与一些唐家少爷有过交情,这些豪门出生的少爷,性格乖一些的都会老老实实的把玉戴在脖子上,叛逆一点的也会将玉好好收着。
他觉得苏枳这一条太像了,但离得远看不细致。楚应心里闪过几个念头,最终还是按捺住。一想到这位会是被唐家人赠送玉石项链的存在,楚应言语间多了几分尊重。
除了楚应本人之外,其他人都对此刻的场面有些茫然,只是楚总都这么客气了,一个个也都不敢摆架子了。苏枳不明所以,但好在还记得过来的任务,在秦韵的眼神示意下,乖乖地说了敬酒词。
“这杯酒我先干了。”
以这句话结尾,苏枳飞快地端起酒杯,闷声喝完一杯红酒。
楚应举杯冲她示意一下,随后也是毫不犹豫喝完一杯……白酒。
苏枳微微震惊。白酒一口闷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楚应喝完态度极好地对她笑了笑。
楚应给的面子太大了,桌上其余人纷纷端起酒杯,喝完还要亮亮自己的酒杯,表明自己也是一口闷。陈佩佩刚刚陪楚应喝酒,不久前才换的白酒,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喝,被经纪人明里暗里示意好几次,她轻轻吐气,把酒干了。
场面出乎意料,苏枳有些不安,想着敬完酒就可以回去了。她的脚刚挪了一步,楚应开口,“苏小姐,后天的试镜期待你过来试试。”
“……我会的,谢谢。”犹豫两秒,苏枳回复道。
楚应颔首表示回应。
谈话到此结束,苏枳迎着一路惊愕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
还好今晚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苏枳绝对要走不稳了。
过了一会儿,打量苏枳的目光便少了许多,主桌那边又传来笑声,重新成为焦点。苏枳乐得轻松,瞧见一旁的热汤,心里一动,给自己盛了一碗。
在场的人都不是冲着吃饭来的,只有苏枳,上完课就匆匆赶过来,没吃几口先喝了酒,实在是太不养生了。如今重要的事情解决完,苏枳终于可以放心吃喝了,谁想刚喝一口秦韵就过来了。
“你怎么吃这么多?”秦韵一脸错愕,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
苏枳:“我没吃晚饭。”
秦韵说:“你问问在场的有几个吃晚饭的?”这都是女艺人的基本自觉了。
苏枳嘟囔着:“我超饿!”
秦韵打量了几秒苏枳,发现她确实挺瘦的,而且也只是喝喝汤,便不再纠结这里。她坐下来,声音自然而然地压低:“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认识楚总?”
正忙着吃东西的苏枳没空说话,只好摇摇头来表示。
“他今晚太给你面子了,平易近人都不足以形容了。”秦韵跟她咬耳朵,“你看他在陈佩佩面前还摆架子呢,刚刚对你如沐春风似的。”
“我也懵着。”苏枳抽空回复。
秦韵自言自语:“没听说他喜欢你这一款的啊,难道换口味了?”
苏枳听完差点呛到,“姐,你别总往这个地方想。”
“那不然无缘无故……”话说到一半,秦韵余光落在苏枳脖间处,明显顿了一下,“你这块玉,很贵吗?”
秦韵家里不算富裕,进圈来狠狠恶补了很多知识点,但玉石这块还真是她的盲区。以前她也见过几次苏枳的玉,只是那时苏枳过于窘迫,她也没有往贵的地方想。
但刚刚楚应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韵突然这块玉贵重起来。
苏枳语气坦然:“不会啊,要是贵重的话我哪里舍得天天戴。”
确实有道理。
楚应今晚的态度转变又成了未解之谜。
在秦韵暗自琢磨的时候,苏枳成功吃到八分饱,她优雅放下筷子,又慢悠悠擦嘴净手,最后一偏头与秦韵咬耳朵:“姐,我可以撤了吗?”
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
今晚苏枳的表现已经出乎秦韵的意料了,她深知徐徐图之的道理,于是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包:“我跟你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