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苏杳捏住她的掌心,喊她道:“阿白。”
沈见白稍稍回神:“抱歉方医生,是我有些急了。”
“没关系,爱妻心切,可以理解,”方老医生慢慢撑起身从椅子上站起,完全佝偻的身形缓慢得转过去,“我先针对她的体寒拿几副中药,回去熬着吃,虽然对苏小姐来说只能做到治标不治本,但总比没有得要强。”
沈见白忙点头应和,目光认真盯着方医生拿药的动作,手上牵着苏杳的手愈发收紧。
“至于心肺上的毛病”方老医生把不同的药材分别在纸张上放了些,然后又转身,“我一会重新给你拿几副药性烈的,两天喝一次,喝完会有明显的发热是正常现象,不可因为热而减少穿着。”
沈见白点头道谢,按捺不住心底的问题,“我妻子的情况,会给以后造成什么影响吗?影响大不大?”
“只要保护得好,自己多多注意,还是不会出现太大特殊情况,就是无法彻底根治,身体到底不如正常人的好,不过还是要放宽心,心态好比什么都强。”
方老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宣告此次看病的结束。
沈见白搂着苏杳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给她拉开车门,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中药在后座上放好,眉心的痕迹又深了深。
苏杳偏过头,握住她要发动车的手指,“做什么要板着个脸,凶死了。”
“哪里凶了,”沈见白凝眉,“我表情很差吗?”
苏杳点头,笃定:“很差,有点吓到我了。”
“我”
沈见白收了话语,松了松眉心,看着苏杳的眼底全是化不开的心疼,她克制眼眶的酸涩,满脑子都是刚才方医生说的话,纵使再不懂医术的人也该听懂了。
苏杳的身体好不了了,不仅好不了,年复一年后只会更差,吃药只能暂时维系身体表面的平衡,抑制虚弱的速度。
天知道这些消息压在她心底有多难受,沈见白氤氲地眼眶错开视线,将车内的暖气打开,“中午想吃什么?一会给你做。”
苏杳抬手抚上沈见白眉心,“不可以皱眉,你真的想有第三只眼吗?那可是只有二郎神才能驾驭的第三只眼,你可不行。”
“什么啊不会有第三只眼的。”沈见白握住停在自己额间的手,拽下来放在手心里,“难道我的脸还不能驾驭第三只眼吗?”
“当然不能,”苏杳不给她面子,“二郎神比较帅。”
“喂,苏杳,不带这样的,”沈见白瘪嘴,“我明明也很帅。”
“皱眉才不帅,不皱眉的话在我心里勉强排个第一吧!”
“皱眉也要第一。”
“皱眉的话是第二。”
“那第一是谁。”
“我啊。”
沈见白低头在她手背上咬了口,勉强满意她这个排名。
聊到最后,车内的气氛缓和了好些,待车里温度彻底暖和起来,沈见白驱车往她们住的地方去。
住的地方就在海边不远,从方老医生那过去不过半个小多小时车程,翻新过后的小平楼看上跟个复式小洋楼似的,比照片里面看着要不错,里面更是应有尽有,为了方便,厨房里面还安排了除了柴火以外的电磁炉做菜。
柴火难不倒沈见白的,她小时候可爱玩火,还住在农村时,每顿饭都是她生的火,没人比她更会烧火了。
苏杳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有些新奇,外边的坪地上还铺了渔网,闭眼甚至能听到不远处海浪拍打的声音,很舒服,空气比城市里的都要清爽很多。
沈见白生完火出来就看见苏杳蹲在坪地中间,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她走过去跟着蹲在她旁边,“蹲在这干嘛?不冷?”
“还好,我在研究这个渔网,这么大一张,怎么才能撒出去。”
“你想去赶海吗?”沈见白拇指和食指掐起渔网的一边网上提,大,还很重,“我也不会用,不过我听说很多都是在退潮后的沙滩上去捡,一次能捡好多呢。”
“我们也得捡?天天吃海鲜?”
沈见白放下渔网,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怎么可能,天天吃海鲜你身体还要不要了,我安排了人每天给我们送新鲜的果蔬,海鲜偶尔一次可以吃。”
哦。
苏杳点头,觉得沈见白考虑周到。
不得不说,这种生活体验感还不错,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用去操心的感觉很舒服,吃完饭她们就会去周边散步消食,天气好时碰到夕阳,她们便会去海边拍拍照,偶尔还能捡几个海螺带回去,好不惬意。
每天的中药都是沈见白亲手熬煮的,每次都是一大碗黑色的药水,苦味扑鼻,不用尝也能知道这东西到底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