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笑出了声:“你没尝尝吗?”
“根本就不给我,”祈盼轻哼一声,“我这几天去吃刚出锅的!”
孟春笑得不行。
“对了,”祈盼话音一转,“所以是谁?”
孟春笑意淡了些,提醒:“谁让我来的北岩?”
祈盼顺着回答:“老曹啊。”
话音未落,她似乎懂了什么,“——等会,他为什么让你来北岩?”
孟春没吭声。
“他是不是故意支开你?”祈盼腾地站起身,“我说呢!今年无论怎么轮也不该是你来,他倒好,假公济私啊!”
她越说越气:“不是,为什么,他不同意他儿子追你吗?他那儿子哪儿好了,他还挑上了!”
眼看她越说越偏,孟春适时打断:“一会想吃什么?”
“不吃了,先把曹一行骂一顿!”
说着,祈盼直接拿出手机。
孟春无奈叹气,走过去把她的手机锁屏,“他不知道。”
“什么意思,”祈盼皱眉,“老曹偷偷找的你?”
“他给我发的信息。”
祈盼眉头皱得更深:“威胁你了?”
“没有。”
祈盼一脸狐疑:“他说你就同意了?”
“嗯。”
“……”
孟春笑笑:“正好换个环境。”
听她这么说,祈盼忽然就不忍心继续问了。
孟春家里什么情况,别人可能只是一知半解,但她却再了解不过。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匆匆收了尾。
但祈盼依然把曹一行喊了出来。
并且全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曹一行大概是习惯了,毕竟真要论起来,祈盼算得上是他的远方表姑。
于是,这顿饭充斥着祈盼对曹一行吆五喝六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句不满的嫌弃。
偏偏到付钱时,祈盼没了动静。
她只抬了抬下巴,意思明显。
曹一行刚要起身,就听孟春说:“我付过了。”
祈盼登时转头看她,“什么时候付的?”
孟春说:“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
祈盼扭头对曹一行说:“春姐请你吃饭,你去买瓶水不过分吧?”
曹一行走后,桌上只剩下她们俩。
孟春给她倒了杯茶,“消消气。”
祈盼恨铁不成钢:“怎么没让他去付钱?”
孟春直说:“不想欠他这顿饭。”
祈盼一噎:“……也有道理。”
“所以不气了,一会儿带你去逛逛。”
虽是这么说,但北岩能逛的地方属实不多。
她们翻了翻上午的排行榜,排除了一个又一个选项,最后决定去古城街逛一逛。
说是古城街,一眼望过去大多都是古玩店,孟春看了几眼,都是些小玩意,没什么意思。
祈盼倒是兴致高涨,拉着孟春问:“春姐,这东西真是清朝的吗?”
孟春低声:“仿的。”
“这件瓷器呢?”
“现代艺术。”
“这幅画……”
“油墨前几天刚干。”
“……”
祈盼感叹:“这种地方,果然还得和专业人士一起来。”
她看哪个都像真的。
一旁的曹一行拿起了那幅画,端详片刻:“这幅画有点像黎曼老师的早期作品,应该是在她那幅成名作之前,个人风格还很浓烈。”
祈盼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孟春。
她站在一个屋檐下,帽檐压得很低,正靠着墙低头摆弄手机。
似乎没听到这句话。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祈盼踢了曹一行一脚,压低声音没好气的说:“就你看出来了。”
曹一行*躲避不及:“这不是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黎老师的画作吗。”
“仿的有什么好看的,”祈盼推着他离开,越想越觉得后悔,“就不该喊你过来。”
曹一行被迫前进,回头看向孟春:“可是,我记得孟老师好像也对黎老师的作品很感兴趣……”
祈盼连忙打断他:“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曹一行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有任何信息和来电。
接收到祈盼的眼神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孟春不是没听到他们的动静。
她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画的名字是《门》,它的主体是用众多大小不一的锁堆积而成,着色十分大胆。
浓墨重彩下,颜色堆叠,整体色调反而偏暗,莫名压抑。
孟春粗略扫了一眼,指着右下角的署名,“她大多时候用的是符号,而不是名字。”
老板听了也不恼,只笑眯眯的说:“姑娘识货,你也喜欢黎曼的画?”
“不喜欢。”
孟春回得干脆。
老板大概是第一次见这么直接的客人,一时没了话。
然而,孟春又说:“这幅画包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