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听见还笑了。
苏宜又瞪他。
“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馄炖。”她在警局待了那么久,早就饿了。
“好,洗完就出来吃。”
带着热气的水珠迸溅而出,浴室的温度逐渐升上去。
季谨川把空间让给她,侧身出去,苏宜却忽然喊住他。
“怎么了?”
“你要不要一起?”他的衣服也湿了,不如一起换下来,免得难受。
季谨川抿起唇角都压不住往上勾的弧度,生怕她反悔似的,立刻应道:“好啊。”
浴室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室的旖旎。
雾气蒙蒙的室内,镜子里闪过模糊的人影。
苏宜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明明没了力气,却还要咬他脖子。
季谨川吃痛,差点松手,赶忙将她往上一提。
“你出去!”苏宜语不成句,咬牙切齿。
“冤枉,是谁不让我走?”季谨川啃她耳朵,灼热的呼吸四处游走,苏宜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磨人。
闹到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外卖小哥拍了好久的门,没人应,只好把东西放在门口。
苏宜累得不想动,季谨川给她擦干身子,套上衣服,抱去卧室。
苏宜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季谨川来到卧室门口,叫她起来吃饭。
苏宜不动,“你拿进来。”
季谨川只好把外卖搁在床边的矮柜上,他撕开包装,打开盖子,一阵清香味飘了出来。
“过来吃。”他看向她,不知是不是暖气太足,她脸上的绯红还未消散,眉眼慵懒倦怠,像一只耍赖的波斯猫。
“你喂我。”苏宜讨价还价,连手都不打算伸。
“那你坐起来。”季谨川好脾气地说。
苏宜蛄蛹起来,挪到床边,“啊。”
季谨川舀起一颗馄炖,吹了吹,放进她嘴里。
馄炖皮嫩肉鲜,味道很好,才吃一个,苏宜的眼睛就亮了,被惊艳到。
“好吃吗?”季谨川顺势问道。
苏宜狂点头,“你也吃。”
季谨川没扭捏,夹起一块,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这家做馄炖很多年了,我小时候老爱吃,听说前两年被美食博主推荐,还被文化局的当作本地特色宣传。”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事,苏宜来了兴致,一边吃一边问,“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大概八年。”见她上一个吞下了,他又赶紧喂下一个,“那年爸妈在国外出了车祸,陈阿姨来接的我。她和我爸是商业联姻,但两个人性格不合,一直各过各的。东宁有一部分海外业务,陈阿姨就一直在国外。后来,我爸认识我妈,于是有了我,但我爸没法离婚。”
经济上的捆绑太深,离婚只会各自受损,不如保持原状,反正他们那么多年一直都处于分居状态。
只是季父意外过世,陈筠和他的婚姻关系自动解除,这会直接影响她在东宁的权利,为了稳住大局,她接走季谨川,谎称是自己和季父的亲生小孩,将他抚养长大。
他们是同一阵营的人,所以陈筠才可以不计前嫌,对其视如己出,而他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原来是这样啊。”苏宜吃饱了,季谨川抽出一张纸给她擦嘴,然后就着勺子吃剩下的馄炖。
“那请你解释一下无名唱片。”她可一点没忘洗澡前的话题,“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苏宜想了想,猜测,“小时候就看过我的演出?快点从实招来。”
季谨川没吭声。
苏宜扁着嘴掐他手背,做出恶狠狠的样子,“不许装聋。”
季谨川装痛,嘶哑出声,苏宜忙扒着他的手细看,一副担心的模样,“怎么了,掐重了吗?”
季谨川偷笑,“骗你的。”
苏宜甩开他的手,又缩进被子里。
最后一颗馄炖下肚,季谨川放下勺子。
苏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季谨川侧过身,柔和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看来你完全忘记了。我们小时候确实见过的。”
“什么?”苏宜呼吸都放缓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她坐起来,“不可能!你长这么好看,要是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我第一次去季家老宅就见到你了”季谨川舔了舔嘴唇,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你守在大门哭,说司机撞死了你家的狗,要人把狗赔给你。”
“后来你被你爸领回去,结果第二天你又来了。”
“每天都是放学的时间,一连来了一个星期,哭得撕心裂肺的,想不注意都难。”
“朝朝……”苏宜呢喃着那只小狗的名字。那是她第一只宠物狗,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好。每天小狗都会在大门迎接她回家,陪她写作业。它很聪明,但因为保姆疏忽,忘了锁大门,朝朝跑出去找她,被邻居家的汽车轧死。